nbsp;“噌——”问荆的屁股才一挨到椅子上,听到上官婉儿这话,他又一下子站了起来,瞪着上官婉儿,怒气冲冲,“怎么死的?还不是被那狗屁国师推到柱子上撞死的!”
问荆的态度,让上官婉儿明白了,“你家少爷一死,你也抱着必死的心态,不过,这样不好,我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你……”问荆被上官婉儿说中心思,脸上一红,话就有些说不清楚,“上官大人——上官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明白。”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上官婉儿抬眼,看着他,“问荆,看到沈御医的尸体时,我就在怀疑,沈御医到底是被薛怀义失手杀死的,还是他想让薛怀义失手杀死自己。现在,看到你,我就明白了。沈御医,他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了断,不过是借薛怀义之手。你——觉得我说的对么?”上官婉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虽然面上依旧淡然,但她的心还是止不住的抽痛,如果可以,她宁愿去骗自己:沈南醪的死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昨夜里,沈南醪反常的态度,不顾一起地拥抱,那个拥抱之所以让上官婉儿如此地不安,她现在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那个拥抱的意义是——永别!
沈南醪在昨天夜里就向她告别了,只是,上官婉儿今日才知道。
“你……少爷……”问荆听完上官婉儿的话,身体里所有的血液都因为激动而在瞬间冲向了头部,他的脸变得通红,全身止不住地抽动,他伸出一只手,指着上官婉儿,嘴里不住地说道,“你……少爷……少爷……”
然后,终于忍不住了,问荆“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上官大人!”屋外候着的侍卫听到了异常,赶紧在外询问。
“无事,呆在外面!”上官婉儿应到。
侍卫得了命令,安静得等在外面。
一切都安静了,除了问荆痛彻心扉的大哭。
上官婉儿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问荆。
此刻,若可以,她也想大哭一场,用泪水去祭奠那年轻的灵魂,去洗涤自己的罪恶。若不是她,沈南醪的一生会多么的不同。他会继承他父亲的衣钵,安安心心的当一名悬壶济世的大夫,会娶一个书香门第的小姐,亦或者是再纳一两个妾,生一两个嫡子、嫡女,忙时诊脉配药,闲来琴棋书画,多么惬意的人生。
若没有她,没有这个横生枝节的上官婉儿,沈南醪的一生该是有多么好!
上官婉儿毁了一个人,却没有造出另外一个人,于是,沈南醪就注定湮灭。
此时,上官婉儿的心说不出什么感觉,或者说她没有了感觉,她的脑袋里一直回想着一句话:心似死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是不是心如死灰之后,即便是再大的伤心,人也会忘记了掉泪。
哭声与悲戚原本是可以传染的东西,可问荆在她的面前嚎啕大哭之时,上官婉儿却沉默地看着他,看着他大哭,看着他的伤心。然后,将自己所知的沈南醪所有的事情通通地过了一遍,之后,她还是没有一滴泪水。
“问荆——”不管问荆有没有在听,上官婉儿开口,自顾自地说着,“沈御医的心思,我明白了。死,也算是他的解脱吧。将薛怀义拉下水,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朝中有我上官婉儿在的一日,我必然保沈家安安稳稳。”
“沈家——沈家——”问荆忽然不哭了,因为气愤,他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沈家——沈家的那些人——不值得!不值得——少爷这样——不值得!”
“值不值得,并不重要。”上官婉儿让自己尽量显得冰凉,“一切都由不得你来决定。问荆,就算是你想死,我也要你好好地活着,沈南醪既然选择了死,那就是一种解脱,他不需要,也不屑你下去作伴!”
“你——你——”问荆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上官婉儿。
“若不想你家少爷白死,趁着皇上还没有亲自过问,你还是将不利于你家少爷的证据交出来吧。”
“大——大人说什么,小人不明白。”问荆又开始闪烁其词。
“不明白么?”上官婉儿冷笑,“若是想一举给薛怀义定罪,光凭你的一面之词,就算加上你少爷的死,也难以成功。若你不好好与我合作,沈御医才是彻底白死了!”
片刻,问荆才止住了自己不住地抽泣,小声地说道。
“小人……大人只管吩咐,小人全听大人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