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武承嗣冷哼一声,“此次大唐远征吐蕃,粮草经过长期运输,送到军中时,已经十去其七,三成粮草,我三十万大军坚持三月还要省吃俭用,本帅哪里有多的粮食、衣物去接济那些贱民?”
“这……”武承嗣的话在理,契苾何心中也明白粮草经过长途跋涉,必将折损不少,但他实在不忍心看到成千的灾民被赶出城去,那样,他们必死无疑。“可是,元帅,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您不能直他们于不顾”
“本帅顾不了许多,本帅只知道,这些贱民若是集体死在了城中,大量的尸体聚集在一起,难保不会产生瘟疫,若是瘟疫扩散开去,谁又来顾我大唐将士们的性命?”武承嗣说完,已经背过身去,不想再听契苾何说的任何话语。
“元帅……”契苾何还想开口,却被武承嗣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只得说道,“末将告退,还请元帅三思”说罢,便负气来开了主帐。
直到契苾何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武承嗣才冷着一张脸,嘴里吐出一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来人”武承嗣一声大喝,随从武彪便从帐外进来。
“少爷”武彪是武承嗣从周国公府带出来的,自然称他为少爷。
“带上一百人马,埋伏在城外,待刘审礼的人将那些贱民送出城后,便动手将那些贱民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遵命”武彪领命。
“记着,”武承嗣眼中阴鸷一笑,“换上吐蕃人的衣物和弯刀。”
“小人明白”
武彪领命后,便迅速退下,武承嗣安排好诸项事宜,便重新坐回案前,拿起笔,接着方才的邸报写道,“十一日,先锋武彪率军士百名,于邵城外十里处歼敌一千”
约莫三个时辰,已到了掌灯时分。
“武光”武承嗣用过晚膳,却还未见武彪回来报信,不免有些担忧,他对着帐外,唤着另一个武家随从。
“少爷有何吩咐?”眨眼间,一个二十上下的少年走进主帐,正是武承嗣的另一个亲信——武光。
“武光,武彪还未曾回来么?”
“回少爷,没有。”武光如是回答。
“好了,”武承嗣不耐烦地挥挥手,“没你什么事了,下去吧”
“是。”
邵城外 飘雪岭
一行衣着破烂的流民步履蹒跚地走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绝望,身体被肆虐的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他们不舍地回头望望那座原以为会接受他们、保护他们的城池,但他们转过头去却只看见凶神恶煞的唐军驾着高头大马,狠狠地甩着鞭子,啪啪地打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是流民,是唐军不要的流民,看着天气,这一千余人中,怕是一半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吧
“快走快走你这贱民看什么看?”一个满脸横肉的兵丁一甩马鞭,那个还在遥望邵阳城的骨瘦如柴的少年的脸上已经多了一条血痕,少年没有忍住,哇哇地大叫起来。
“他祖母的”那马上的士兵嘴里吐出一口泡沫,“天寒地冻的,只有老子才这么倒霉,出来押送你们这群贱民,那王二和赵麻子都不知道滚到哪个小娘皮的床上热和去了,他祖母的,真他**晦气呸——”说着,又是一鞭,那少年来不解躲闪,肩膀上立马多了一条口子,皮肉朝外翻卷,殷红的血刚一流出来,便被冻住,那少年眼中流出两行浊泪,在他漆黑的脸上划出两条泪痕。
“**,哭,哭什么哭?”那兵士还想再打,后面骑马的周觅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劝道,“刘大,你何苦跟这些贱民一般见识?好了,我们就将他们丢在前面,早早地回了,那**不是说邵城内王家豆腐铺有个标致的小娘子么,不如今日……”说到此,二人相视一眼,便嘿嘿地yin(防屏蔽)笑起来。
“好好周兄弟果然是个妙人”刘大转过脸去,又朝着那少年脸上吐了口浓痰,说道,“今天刘爷我心情好,不同你这贱民一般见识,便饶你一命,好不快滚”
那少年深深地看了刘大一眼,咬着牙,步履沉重地朝前面走去,刘大看着他蹒跚的背影,同周觅二人快意地大笑起来,殊不知,此刻他看不见的方向,那个少年的脸上,露出无比怨毒的表情:刘大唐军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你们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