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在率部苦战,已经陷入包围,后来,就实在不知道了……”
徐卫盯着他半晌,收回陌刀,左右军官都不敢出声。徐胜是他亲哥哥,如今身陷重围生死不明,这作弟弟的如何不急?徐卫当然牵挂兄长安危,可更严重的是,何蓟这一败,金军怕是要直趋黄河南岸了!三万大军,就这么容易溃败?金军孤军深入,又不知我方虚实,就敢深入腹地?不怕被前后夹击?怎么好像吃定了我们一样?
思前想后不得要领,跳下马去,大声说道:“地图。”张庆翻身下马,取出地图摊在地上,让那逃跑的军士来指出战斗发生的地方。
“就在此处,距这里约有十来里地。”那军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他所指的地方,在这村落的西北偏中方向,十来里地也并不远。那这么说来,刚才那小股金军,应该就是大部队的探子,这是来搂草打兔子,顺便抢一伙。
杨彦听罢,对徐卫说道:“九哥,咱们快马加鞭冲过去!把徐四哥救出来!”其他人都默不作声,谁知道徐四哥现在是生是死?徐卫心里比谁都急,虽然自己这个弟弟的身份是冒充的,可徐胜对自己的兄弟之情却没有半分虚假。
“李贯!”愤然起身,徐卫大声喊道。
“在!”李贯虽然投身靖绥营,且因擒获王善,被徐卫任为都头,却没有穿铠甲,仍作寻常打扮。
“领你的人,前面探路,一有情况立即回报!”徐卫一声令下,李贯便率自己部下十余人跨上战马,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张庆看着他,小声说道:“敌我悬殊太大,一旦遭遇金军大部队……”
“放心,我不会感情用事。”徐卫平静地回答道。说完后,提刀跨骑,命令部队快速前进。
那几个逃亡的军士一阵商量,追了上来,为首一个大声喊道:“大人!给把刀!我们跟你去!”
“滚蛋!临阵脱逃,你们也配当兵吃饷?趁早滚回家去,躲进你母亲胯里作人吧!”杨彦破口大骂,什么东西!
“大人!不是我等怕死,也非无心报国!只要你们当官的不跑,我们就效死命!”那几名军士紧追不放。
徐卫一听,问道:“只要死战,便是我弟兄,敢退一步,就地格杀!想好了?”几人都说绝不反悔,徐卫便命令发给兵器,编入步卒。
靖绥营全速向西北挺进,越往北,逃兵越多。见有部队开来,又军容整齐,纷纷来投。徐卫听其自愿,并言明军法无情,没走到两里地,便收下六百多人。那些执意逃走的,徐卫也不去管他,全营疾奔西北而去。
不多时,李贯带队归来,慌慌张张向徐卫报告。前方至多七八里地,有一支官军残部,约三四百人正在逃窜。后头大队金军追杀过来,眨眼就到,事态紧急!那满营士卒听闻此讯,惶惶不安。女真人看来还有两下子,把官军都打得狼狈逃窜,咱们靖绥营能行吗?
“九哥!冲上去,**一伙!我还不信了,女真人比我多长一颗卵?”杨彦见敌来袭,全无惧色,主动请缨出战。
既然是官军残部,女真人不可能派大军追杀,想必是为扩大战果。徐卫四张一望,这里地势开阔,无险可依,打伏击是不要想了。一念至此,大声命令道:“布阵!准备作战!”
士卒们闻声而动,抬出拒马木枪布于阵前两侧,防止敌人迂回。长枪兵麻利的窜到最前头,分作六列,坐于地上,将枪头上挑对准正前方。持黄桦弓的弓箭手分作两列,半跪于地上待命。黑漆弓是靖绥营目前最强的弓具,列于黄桦弓后。刀盾刀护住两翼,骑兵集结在阵侧应变。
见全营弟兄虽慌不乱,徐卫颇为满意。几个月的训练下来,成果还是显著的。不过这阵虽然结起,但只是表面功夫,是骡子是马,还得等到开战才见分晓。毕竟,正杀过来的,是以剽悍著称的女真铁骑。一想到这点,徐卫不禁有些激动,紧攥着手中陌刀,直视前方。阵中,不少参加过几次剿贼之战的“老兵”安抚着新兵的情绪,没啥大不了的,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敌人不比你多条命。你只要想着一颗人头三贯钱,就啥也不怕了。而半路加入进来的官军则提醒这些不知是哪路神仙的新袍泽,女真铁骑冲击力极强,一定要把拼死命挡住,不让他们冲乱阵形。一旦阵乱,后果就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