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钟山看了看黄老太,她却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自己按捺不住,犹豫了片刻,便率先开了口;“请问……”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军官还未等钟山说完,便操着一口湖北腔问道。
“出殡。”黄老太太接话。
“为何晚上出殡?”军官继续问。
“因为死者本是安分老实之人,却被诅咒所累,死后竟无棺无木,更无抬棺送葬之人,所以只能晚上出殡,让他走个光彩。”黄老太太竟是十分地镇定。
军官听罢,不再问话,而是径直朝棺材和周围那些金盔纸人看去。
“你是道门中人?”那军官忽然问道。
“正是。我知道各位的身份,我们选择这个时候出殡也是情不得已,只是为了满足一个孝顺儿子对逝去父亲的一个心意而已,无意冒犯,还望谅解。”黄老太太言之有节,不温不火。
军官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刚才那股阴风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这天官墓的邪祟在作怪,它们一直想阻止我们将死者入土,用尽办法,我们给死者买不到棺材,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是他们捣的鬼。所以我才做法请了金盔勇士前来护法,才不至于让它们得逞。不过也多亏了你们的军队,你们不来,它们还在肆虐,你们一出现,他们顿时消失了,看来还是军威浩荡呀。”黄老太太如实回答,末尾还不忘夸上两句。实际上,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小算盘。
如果让这队阴兵护送着张木匠入土,那才是绝好不过的事。那股邪风也断然不会再出现。
“你这老太太道法还挺高的嘛。那你有没有办法将我们送回家?”那军官问道。
“回家?”黄老太太和钟山对视了一下,不解其意。
“是啊,我们是当年解放东三省的林帅四野的部队,我更是他的老乡,随其一起出身入死,却在解放四平的战役中,我们一众兄弟纷纷献身了。一直过了这三十多年,我们兄弟才发现原来早已不在人世,由于很多人,包括我在内的兄弟们是南方人,正所谓叶落归根,我们也想回家,便聚集到一起,往家的方向赶。可是,你们道家之人最能理解,我们行路必是夜行,而且只能选择极阴之地才可以。选择从这里通过,也正是看上了这里适合我们通过了。可是,我们知道,越往南走,人口越多,极阴之地越是难找,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家乡……”那军官说到这里,竟然有些叹息,情绪开始低落。
这军官这一番话,可谓是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钟山看向那队阴兵,此时他们均转身看着自己这边,眼神里或许是充满对家的期盼。那种渴望,顿时让钟山心里一酸。正是这样的一群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少年,几十年前便现在稳定的生活洒血献身,此时身死,魂魄想归家却都不能。
钟山看了看黄老太太,然后对那军官说道:“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