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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个字,音量无限提高。尖且利的声音震得房子窗户上的玻璃嗡嗡作响,玻璃几乎要被震爆。
零几乎被伊娃紧提的衣领勒得透不过气。他艰难地解释道:“我知道这让你很委屈,但你想留下来,就只有这个方法。当然,你只是名义上的仆兵。而事实上,我不会命令你做任何事情。”
“你也得有那个胆量!”伊娃狠狠地瞪了零一眼,才松开他的衣领。
她想了想,又说:“奴隶就奴隶吧,不过,你们的收益我要分一份!”
伊娃露出一颗小虎牙,她竖起三根手指道:“收益所得,我要分三成,其余的你们再去平分发了。否则……”
“否则?”
“否则我就随便杀了一个,然后我们再平分好了,这样也可以。”伊娃用力地点了点头,以强调自己的想法。
“你开玩笑吧。”零皱眉道。
伊娃立刻把自己的脸贴到零的鼻尖,微笔反问:“我的样子像开玩笑吗?”
她虽在笑,但眼睛里的光芒却冰寒无比,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当零离开伊娃这幢房子时,两人间总算订下了协议。伊娃可以成为零的仆兵,但零不得命令她,且不能干涉她的生活。而收益所得,则得按照伊娃所说的方式进行。至于让她干活,那得看伊娃的心情了。面对这样的回答,零觉得自己做了笔亏本的生意。
接下来则是忙碌的一天,零到毁灭之锤的总部报道后,又赶去司令部开设的任务大厅对自己的小队进行登记注册。同时,又给伊娃注册了仆兵的身份,为此,零还需交缴50点功勋值以作为手续之用。直到了晚上,零才忙完所有的事情,回到了毁灭之锤安排给正规士兵的单人宿舍。
毁灭之锤的宿舍区位于阿斯加特东南面的城市边郊,是独立划分出来的一块区域。宿舍楼高十层,每一层只有一间宿舍,宿舍总面积达五十平方米左右。对于单人宿舍而言,这样的面积已经得用奢侈来形容了。合共三十幢这样的宿舍楼坐落在近千米平方的区域内,楼与楼之间有可供两车并行的公路连接,又植以人工草地,再加上错落的路灯,完全是一付旧时代的小资格调。
以阿斯加特付出等于收获的规则来看,毁灭之锤的正式士兵拥有这样的待遇却也尚算正常。躺在自己宿舍寝室的床铺上,看着粉刷一新天花板,还有床头那散发着淡淡黄晕的壁灯,零几乎怀疑自己正活在梦里。
仿佛这么躺着,那些徘徊在脑海里的记忆便开始变得不真实起来。什么新时代、能力者、异生物全是一个奇异的梦。现在的他,就躺在旧时代一间房子的床上。明天醒来,会有炽热的太阳以及大量的工作在等着他。
于是零闭上了眼睛。可身上的伤还有清晰感应到的进化点却在提醒着零,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
叹了口气,思感又回归残酷的现实。零已经向总部请了假。本来毁灭之锤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一旦成为正式士兵就得开始服役。但本似乎已经打了招呼。因此零不但请到了为期十五天的假期,连枫几人也因为零的关系,得到相应的假期。
几人已经决定跟零一起去怒礁城,而零计算过时间,如果他们走得够快的话,还能够去赚一些外块。
零想起了古纳贝尔,这个突变系能力者是帕克兰财阀派来的杀手。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来到阿斯加特的。但不要紧,他会去问个清楚,并好好和帕克兰算一笔打耽搁了许久的旧帐。
他闭上眼睛,从这次地下基地战斗所得的进化点正如潮水般涌向零指定的基因序列里。提升着他目前所掌握的技能。
夜很深沉,但总会过去。黑暗不会永远笼罩世界,因此光明悄然到来。
在黎明时分,远边艳红的天光破云而出,在尚是漆黑的大地洒下第一道光线。蒙蒙的光晕不断前进。于是和黑暗形成了一道鲜明的界线。当界线推移,光明不断争夺着黑暗的领地,最终界线消失在地平面时,早晨就这么到来了。
淡淡的晨光里,如今的怒礁城和三个月前有了显著的不同。
城市虽然位处南方。但昔日海水具有恒定温度的功能,如今却已经失去这个作用。动荡年代,海水的温度常年维持在零度以下,越往北上,海水的温度越低。到旧时代的北极区域,那里已经重新变回了寒冰的国度。而怒礁城尽管在南边,却也被肆虐的暴风雨所洗礼。
就在三天前,这里曾经下过一场暴雨。厚厚的辐射雪在城市的街道上垒起近三米的雪堆,驻扎在怒礁城的罗恩公司投入了大量人手,花了一天的时间才把街道上的雪给铲光。但即使如此,那些堆积在楼房顶上的雪堆仍留下暴风雪经过的痕迹。
但怒礁城的变化并不止于此,更显著的变化来自那把整个城市几乎围了一整圈的铁丝网。铁丝网后则有十几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哨塔,哨塔上有罗恩公司的士兵全天值勤,以监视着怒礁城外的一片荒野,以及那条连接着主干路的弯曲公路。
在哨塔上,架设着高速射炮,这些每秒高达两千五百发射速的凶器足以保证城市边缘一千米内很难有人或生物越过它们的封锁线。而这些武器,可以说是罗恩公司压箱底的老本。于是让在零走时还一付不设防模样的怒礁城,如今却已经全付武装起来。
这样的变化也不足为奇,动荡年代,即使有和平也是短暂的。更何况怒礁城附近称不上安全区域,只是最近的荒野变得越来越危险起来,于是罗恩公司不得不卖力保护这座他们名下的城市。
危险来自于那些进化速度越来越快的野外生物,同样也来自于人。
在狼盗消散的不久后,荒野上又悄然冒出了一伙武装暴民。他们没有边渡一夫那种精明的首领领导,因此破坏力比狼盗不相上下,声名却要比狼盗更臭三分。
这些暴民就如同蝗虫般,他们席卷着海岸线南面的一些小型聚居地。武装暴民们所过之处,聚居地物资被抢光,建筑被烧光。男人被杀死,女人则成为短暂的玩物。在玩够了之后杀死丢弃,或成为暴民们捱过寒冬的食物。
在短短的两个月间,已经有十来个小型聚居地毁在他们手里。荒野上比较大的城市,如雷姆特和凤凰城曾有过出兵镇压的打算,无奈寒冬的来临,暴风雪成为这伙暴民们天然的屏障。
怒礁城虽然有罗恩公司座阵,但这个公司并不以武力闻名。目前,罗恩公司也仅能做到自保而已。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缕天光沿着窗台爬到了床上,再照到一张长满胡子的男人脸上。维克多咒骂了一声,在越来越亮的天光下只能睁开他那双因宿醉而红丝满布的眼睛。
他掀开那张带着酒气的棉被,摸索着从床上起来,却不小心失去平衡,整个人摔到了地上。维克多痛得叫了起来,他扶着旁边的床铺站起身后,又泄愤似的狠狠踩了地面几脚。
地面自然不会痛,但医生也因为疼痛而彻底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