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既然来都来了,哲也不打算乖乖折返,他急速上前,身体腾空,一脚踏上彼岸的病床,柔软的床因为他的踩踏而凹下一大块,脚起,一个黑乎乎的脚印烙在雪白的床单上。
幸好锥冰已经起身了,否则那个黑脚印就落在锥冰的腿骨上了。彼岸双手抱臂,突然觉得这一切很有喜感,齐眉刘海下,一边如刀的细眉挑起,伸出左手,旋身,白裙盛开,黑色马尾缭绕的身形依旧纤细柔韧,躲开哲俯冲而下的身影,那只伸出的左手借势,一拳划过哲的心口,这已是她卸下一大半的力了,若是使尽全力,哲的心脏必裂无疑。
“咳”哲倒地,捂心,平息胸腔的疼痛,躺在病房厚厚的地毯上,看那金光中白裙黑裤的少女,阴毒一笑,吐了口血水,无力道:“又被你拿了一分。”
金光散去,彼岸松开自己的左拳,她还未出剑,便自哲的身上拿了两分,是该说她强还是哲太弱?于是挑眉,双手负立,看着哲艰难想要起身,目光中和平静,背着机甲双剑,默默的走出了自己的病房。
“你可以杀了我,一次性拿走我身上的所有积分。”
哲狠辣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彼岸略微顿足,侧身,静静的目光穿过病床,忽略站在病床边的锥冰,落在窗子前已经勉力站了起来的哲身上,他已是狼狈至极,浑身摇摇欲坠,却依旧立着,目光阴毒狠绝。
于是彼岸摇头,轻声问道:“仅仅为了积分而杀人,能证明什么?战无不胜,还是一劳永逸?”
哲才20岁,却对于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有着极大的扭曲,现在的他认为,想要成为机甲师,整条机甲师试炼之路上都是布满血腥的,弱者被强者杀,强者被更强者杀,最后能成为机甲师的,便是战无不胜的存在。
有着这样想法的人,在机甲兵中数量不少,但也不是全部,男机甲兵多一些,大多数女机甲兵还是会按照正统的路子,一路打比赛晋级上去。无论人类进步多快,女性始终处于一个被关照的地位,即便是强悍的女机甲兵,也像是为了机甲师们而特意准备的新娘那般,有着说不出意味的感觉。
但无论怎样都好,哲这个人虽然世界观扭曲了一点点,大是大非还是分的清的,别看现在一副阴狠毒辣的模样,内心其实是个口毒心软的主,这在未来的多次出生入死中,彼岸深有体会。她侧身,静静看着哲,开口,问道:
“因为想要一劳永逸的获得这个人身上的积分,所以杀人,那么这还是战无不胜的机甲师吗?”
哲沉默,病房中无人说话,锥冰双手插入裤子口袋,如看戏般闲适而认真,立在病床边一副闷骚男的模样,于是她歪头,看着站立在窗前的哲,又问道:
“一劳永逸的杀死一个人,是不是害怕下一次的战斗比赛会输,所以要趁还能杀死对方的时候杀死他?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要成为这样畏首畏尾的机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