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苟活下来。后来我就打了退役报告,来这里混口饭吃,本来我是想回爱沙尼亚的,不过……”
他的祖国爱沙尼亚共和国刚好是今年初被时任国防部长的尤里.马林“温和收复”的地区,安德烈对此抱有复杂的情感。安德烈短暂的停顿,最后跳过话题。
“所以,你明白了?”
“难道不是市长的打击报复么?”米哈什维尔想抓住最后一点希望。不过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反应过来,区区一个市长根本没能力调动审判庭。他痛苦的捂住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没时间了,审判庭都是前克格勃和‘禁卫军’的人。”安德烈把忠于尤里的军队称为禁卫,形象的代称让早就退役的米哈舍维尔立即明白怎么一回事;他拽着男主人,催促道:“他们可没有什么耐心,你必须赶紧走!”
这真是晴天霹雳的消息,但并不足以将米哈什维尔这样强壮的男人击垮。他呆呆地站了有一分多钟,甩开友人的手臂。“不……”他否决了安德烈的提议,反问他:“我走了小哈维尔怎么办,我又能走到哪里去?高加索还是罗马尼亚?那是不可能的……”
这种粗鄙的逃亡计划很不靠谱,好在安德烈.加里宁以前就是从事“特殊行业”的专家。对他来说,画个妆偷摸到货运列车是最方便巅峰选项。
“相信我,这并不困难,尤里的爪牙不会轻易找到你。我的朋友,我和卡琳妮娜可以照顾好小哈维尔,也许风头过了你可以回来,但现在不走的话,牵连的可是一大群人。报纸上可是点明要清洗什么人了,别对尤里抱有幻想,他就是另一个约瑟夫.斯大林!”
尤里就是钢铁!
米哈什维尔陷入了沉默,他不愿就这样像丧家之犬那样离去。在这里,正义的笔杆子握在他手中,前后有无数人为了伸张真正的正义向这个政权发出挑战,国家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人民?!
一阵粗暴的引擎噪音在家门口停止,两个人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看到外边的景象——可怕的黑车。
“……那个标记,”安德烈的瞳孔收缩着,眉头拧成一团,“审判庭……该死的怎么会这么快!”
“安德烈,你走吧。”
安德烈猛地转身,看到的是一张沧桑的,已经下了决心的面孔。同为军人的他瞬间就明白了友人的想法。
“你决定留下来送死么?”
“总要有人牺牲的,不是我们这一代人,难道等小哈维尔长大后再次体会我们今天的痛苦么?”米哈什维尔打开后街的窗户,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不会离开这个家,你也说过他们以前是克格勃的,我以无处可逃……你快点离开吧,卡琳妮娜刚刚新婚,可不能没有了丈夫。还有……”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是死神的通告。
这个参孙般的男人点起了烟:“如果我……帮我照顾好小哈维尔。”
“是弗拉基米洛夫.米哈什维尔家么?”
门外的声音就像是邻居亲切的呼唤。
米哈什维尔看着安德烈翻窗而出,才慢腾腾的开门。
他装作很疑惑的样子,看着那个如同普通工厂大叔的人说:“您是……”
“米哈什维尔先生?”
“是的,我就是。”他扫了眼来人身上的标志,一切了然于胸,“审判庭?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原因么?”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如果一定要说缘由的话,那就是‘你知道的太多了’,”审判官一脚将房门完全踹开,用散弹枪指着面前这个壮硕的中年人,微笑着命令,“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眼前只有一张平静的脸,平静地出乎审判官意料。这个单身父亲和一头危险的北极熊一样,盯着审判官的良心:“先生,我问心无愧。”
审判官没有逃避这充满正气的凝视。“希望如此,审判的天平将制裁你的罪孽。”他说,同时让左右给这个人戴上手铐,然后附耳说道:“虽然在我眼中你和你所坚持的东西不明一文。”
“你不能带走我爸爸!”
小哈维尔猛地窜出来,抱住审判官的大腿,他的脸蛋被皮衣上的金属挂饰抽出一条血印子。
“小孩子?”审判官没有粗暴的一脚将哈维尔踢开已经是上帝保佑,他想起来这个男人还有儿子。他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个父亲担忧但坚决的眼神,安慰道:“安心吧,我们还没有废物到需要拷问一个小鬼的程度。你担心的话,我可以让福利院来接他。”
这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按照审判庭条列,对嫌疑人无人照料的家属有一套标准程序。官方福利院会照料这些小家伙,直到经过审查的亲属来认领。
审判官从掏出砖头似的个人终端,在这个时代绝对属于高科技的产物联通了内线电话。
“这里是903组,请派人到我的位置,有个嫌疑犯的小鬼需要‘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