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乱城流血的天空迎来黎明。
凌洌的晨风中充斥着浓烈的硝烟和血腥味,淫浊的空气近乎凝固,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这是一片永恒厮杀的地狱。
在这片地狱的每一寸土地和天空中都上演着一幕幕惨烈的厮杀,无论是变异兽的嚎叫,人类炮火的轰鸣还是兵器和獠牙的碰撞,都发出撕裂耳膜的爆音。
对刚刚进入这片地狱杀场的人来说,犹如死亡鸣奏曲的声音是最难忍受的煎熬,可是只要他们有幸在这片地狱中生存二十四个小时以上,他们的耳朵就会自动把死亡的咆哮过滤成最优美的圆舞曲,甚至在非常少有的战场间歇期,他们还会因为寂静无声而心浮气躁,心神不宁。
“哗啦!哗啦!”
在无乱城已经崩塌成废墟的城头上,一头戈兰鸟迎风起舞,展翅高飞,闪电,乌云和暴风雨都被它踩在脚下!
不,这并不是一头真正的戈兰鸟,而是一面旗帜,一面对戈兰人来说至高无上的旗帜一一戈兰联邦的国旗!
这面国旗已经被硝烟沾染成了黑默默的一片,出现了一个个的腐蚀孔和撕裂,当阳光照射过来时,还真有些像是撕裂天地的闪电。
唯独国旗上那头戈兰鸟却不管不顾,竭力伸展着翅膀,如果把耳朵附到国旗上,说不定还能听到戈兰鸟的歌唱!
这是六个月来,仍旧飘扬在城头上的最后一面国旗。
一忍三头腐狼无声无息窜了上来。
和普通腐狼相比,三头腐狼在左右肩膀上分别生长着一个巨大的肉瘤,远远看去就像是拥有三个脑袋,两个多余的肉瘤虽然不具备思考能力,却能够激龘射出超高腐蚀性的酸液,最大射程甚至超过了五百米,是一种非常难缠的鬼兽。
三百年来,人类还从未在戈兰星上发现过三头腐狼,直到最近三个月才频频出现这和可怕的鬼兽,很多人都怀疑,这是最近才进化出来的变异兽新兵和。
就像其余数百种从未有过记录的未知变异兽一样!
三头腐狼的肉瘤微微颤动,浑浊的眼神居高临下俯视着被硝烟笼罩的城市,搜寻任何还在活动的人类,半天都没有收获,直到最后它的注意力都被猎猎作响的国旗吸引。
它觉得那头在风中狂舞的戈兰鸟非常讨厌,就像是在嘲笑它一样。
三头腐狼的喉咙里发出了凶残的低吼,四个爪子深深嵌进土里,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肉一狠狠收紧,猛然跃起,朝国旗扑去!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联邦国旗旁边的一里忽然喷射出一道火舌,犹如一条烈火编织的皮鞭一下子把三头腐狼拦腰打断!
三头腐狼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半截身子落在联邦国旗下面,它还未死去,仅存的两根爪子平摸合刨地,刨得泥土飞溅。
一个浑身都是泥浆,两只眼睛雪亮的中年男人从泥潭里不紧不慢爬出来,先冲着三头腐狼的两个肿瘤各开一枪,将肿瘤统统打爆,然后才大步上来,冲三头腐狼的脑袋啐了一口,把发烫的枪口捅进三头腐狼的眼珠。
“味!”
酸臭的肉味扑鼻而至,中年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他捅得很深,差不多半根枪管都捅进了三头腐狼的脑子,这才扣动扳机,把三头腐狼的上半身轰了个粉碎。
干完这一切,中年男人不慌不忙看了一眼无乱城下,吹了声口哨,又钻回了国旗后面隐蔽得天衣无缝的壕沟。
壕沟里,一个十七八岁,精瘦精瘦的半大孩子正在和一台微型电脑较劲,见中年男人回来,有些气急败坏地问:“四叔,咱们还有多少时间?”
中年男人在半大孩子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说了多少遍,少他娘的叫我四叔,都叫老了,叫四哥!”
“是,是,四哥,咱们还有多少时间?”
“一分钟吧。”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被泥浆泡得软塌塌面条一样的香烟,打火机却怎么都打不上火,最后无奈地拍了拍旁边一截少了半边身子的尸体,“大龙,借个火:”
从尸体的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费了半天功夫才点上烟,美滋滋抽了一口,中年男人满脸坏笑:“咋,还没打通?都说了你小子没那个命!你知道这会儿整个联邦有多少人在拨这个号码?起码上千万!你小子能当上几千万之一?做梦吧你!”
“别吵!通了!通了!通了!通了!”
少年捧着微型电脑,乐得手舞足蹈,鼻涕泡一个接一个。
“狗龘日的,真通了?”
中年男人有些好奇地把头凑过去,果然从少年的电脑屏幕中看到两名身穿迷彩战斗服的少女。
在持续半年的残酷战斗中,这两名少女已经成为整个戈兰联邦最出名的女性,万千战士将他们两个当成心目中最完美最圣洁的女神,在他们的激励下义无反顾投向死亡!
“下面接通的是一位来自无乱城的战友,开通这条热线以来我们很少有幸能接到来自同城战友的通讯,你好,请问有什么话想对戈兰联邦的兄弟姐妹说吗?”熊宝宝在屏幕中笑颜如花。
少年涨红了脸,憋了半天都没憋出半个字,只是结结巴巴道:“我,我,我叫,我叫”
中年男人看不过去了,一把夺过微型电脑,怪里怪气地邪笑:“熊宝宝,四“我和我弟弟都想和你们睡觉!”
轰!少年好似被一个天雷劈中,怪叫一声:“你,你胡说什么!还给我!快还给我!”
中年男人高举双手,继续邪笑:“我胡说?你昨晚做梦都在叫人家的名字,我胡说?”
少年羞愧到了极点,低吼一声,扑了过去,两人滚作一团,直到最后微型电脑“啪”一声,屏幕一片漆黑,两人才停止了打闹:“你混蛋!“少年恶狠狠地瞪着中年男人,像是一头恼羞成怒的饿虎:“我混蛋!”中年男人嬉皮笑脸,将一件挂满了电磁手雷的背心往自己身上穿戴。
“我他娘的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少年垂头丧气,也学着中年男人的样子,把一串一串电磁手雷不在自己脖子七。
“没事儿,等到了下面,哥带你好好开开洋荤,听说这女鬼啊,比女人还要风骚,那滋味真是,其乐无穷,啧啧啧啧!”
“少来这套,我说啥都不会相信你了州才要不是你打断,我好歹能在熊宝宝和四CE心里留个名字呢!”
“你小子这就不懂了哥这是帮你!你想啊,每天向熊宝宝和?‘示爱的男人有多少,那么多名字人家记得过来?可是这么多男人,有一个敢大大方方说要和他们睡觉的不?没有吧!这印象多深竟!”
“好像也有这么点儿道理,算了,不和你扯淡你就说说,待会儿咱们冲出去的时候是喊,为了联邦,好呢,还是喊,再见了,妈妈。好?”
“非喊吗?挺肉麻的。
“我看电视上都喊来着,喊着提气。”
“随便吧,嘘,听声音可上来了啊,我数一二三,谁慢谁王八蛋行不行?行就开始?……三!”
中年男人和半大孩子一起窜了出去,两人几乎同一时间握住了依旧在城墙上飘扬的最后一面国旗。
相视一笑,半大孩子的眼神无比骄傲,仿佛在说:“没想到吧,我不傻!”
在飘扬的国旗下,两人前方的荒原上,黑压压的变异兽如同狂暴的潮水,一遍又一遍冲刷着城墙。
无乱城外纵深几十里的防御工事已经被变异兽用无数尸体吞噬,绝大部分城墙都已经崩塌,好几股潮水都漫过了城墙,如同恶魔触手一般深深刺入城区。
他们是城墙上唯一活着的人类。
而他们面对的是近乎无穷无尽的变异兽工半大孩子深吸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喊叫:“为了联”
“邦”字还没喊出口,就听到旁边平地一声雷,一道霹雳响彻云霄:“操龘你妈!”
“再见了,妈”
“操龘你姥姥!”
“前进,戈兰”
“操你二大爷!”
“……,*******!”
半大孩子和中年男人发出了最野性,最愤怒,最狂暴的嚎叫,然后他们将国旗从泥土中拔出来,高高举起,从城头纵身跃下,跃向变异兽的海洋了一在上百枚电磁手雷爆炸之前,国旗上那头骄傲的戈兰鸟一直自由翱翔。
战地演播室。
所谓的“演播室。”其实只是在无乱城硕果仅存的一个信号基站旁边搭建的一座简陋的帐篷工但是在无乱城的所有抵抗战士,甚至是戈兰联邦所有公民心目中,这里都是至高无上的圣地。
原因只有一个一一每天早上九点和下午三点,都会有两今年轻的姑娘准时出现在这里,说出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无乱城,没有沦陷!”
在最黑暗的黎明之前,在无数人陷入绝望之际,这句话就好像是劈开乌云的利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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