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信绕过廖朝阳,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那辆轿车,他踢了一刻石头进车底,果不其然听到了轻微的回响。
车下面,另有乾坤。
他转过身来,淡淡道:“华夏的语言文化博大jīng深,这是外国人理解不了的,比如,你问他们迂腐在国外该如何解释,他们答不上来,就算说一个词语,也会很牵强片面。再比如,你问他们,什么叫做侠?他们也未必能说的很清楚,顶多告诉你一个hero,所以,batman,spiderman,所谓的侠,其实并不准确,都是在满足自我的jīng神慰藉。这种超级英雄,有着同样的背景,都失去了亲人。才让他们走上了打击罪恶的道路。司徒炎鑫,你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在你幼年时。在珠宝行遭遇抢匪伤及无辜而不幸罹难,是否,这样的仇恨种子,也让你走上了孤胆英雄的道路?”
司徒炎鑫面不改sè。夜风掠过,披肩的长发飞舞,好似狂魔。
他默然不语,但廖朝阳却勃然大怒。
“你知道什么?姓唐的,你凭什么趾高气扬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告诉你。这个坟坑里,那个男人,他逼迫良家妇女卖身,为恶一方,这种人,不该死吗?”
唐信转过身,莫名其妙地望着廖朝阳,说:“纠正你一下。他该不该死。不是你,不是我,不是你的少帅来决定。而且,他现在还没死。”
廖朝阳冷笑一声,转身上车,把车超前开了数米。他下车后,司徒炎鑫面sè大变。立刻冲上去要阻拦廖朝阳的举动,不过廖朝阳动作更快。掏出一个滑轮打火机,朝空中一丢,打火机的火焰划着弧线要飞落坟坑中。
司徒炎鑫瞳孔微缩,伸手去抓空中飞过的打火机,结果手慢一刻。
轰
狂乱的火焰从坟坑中窜出,司徒炎鑫面sè惊愕,他咬牙切齿地扭头盯着露出微笑的唐信,怒道:“激将法!你想要干什么?抓住我的把柄,威胁我?”
之前,他们只是掳了人,没杀,就算送去公安局,都有无数退路,可廖朝阳的一把火,无形中则让这在场的外人见证了他们故意杀人。
唐信之前对夏清盈说情况复杂,复杂就是复杂在这里。
他不批判司徒炎鑫所做的一切。
但是,以司徒炎鑫为首的三人组暗中为民除害,白天,他们像是游手好闲的普通年轻人,也就司徒炎鑫还在业科公司挂职研究一些新项目,晚上,他们化身暗夜骑士,自以为做着无名英雄的事情。
“唐信,你别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就无懈可击吗?你以为你做事滴水不漏吗?你用了将近三年时间从一穷二白暴富到天文数字,你的过去,难道就完全是干净的?我来告诉你,我查到了什么!我来告诉你,你有怎样的把柄在我手上!”
司徒炎鑫已经被激怒了,他站在唐信面前,狰狞地切齿道:“人人以为你是金融天才?狗屁!你炒期货时,你的小姑回国,待在沪城,她在做什么?新家坡财团掌门查尔斯-吴一家满门一个星期内死于非命,跟你无关?桑拉卡政变最大获益人是谁?还有那笑死人的罗氏集团,那场风波死了多少人?为什么全是跟你有仇的人?哦,还有范家,范亚伟死的不明不白,你以为,历史中的蛛丝马迹没有人能找到吗?你错了!自大狂!”
唐信面不改sè,微笑如故,说:“看来你对我研究很深嘛,这样很好,说明你有惊人的洞察力,看问题的位置更高。我也告诉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有这样的觉悟,可是,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我怎么活到了今天?”
“因为你是国家的一条狗,你有利用价值,就这么简单。”
司徒炎鑫切齿冷笑。
“看来你不是一般的傲气,好吧,我这条狗活到今天,别说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我也能好好活着,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有价值。可你呢?司徒炎鑫,刚才,你和那边脑子一热就会被激怒的廖朝阳,你们有计划,有预谋地杀了人,你觉得,你要是被抓,和我被抓,我们的待遇会一样吗?”
面朝火光,唐信的脸忽明忽暗,司徒炎鑫语塞。
这是差距。
唐信轻叹一声,说:“司徒炎鑫,你要行侠仗义,我不反对,也不会同情死掉那个人。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能为我解答。你到底在追求什么?仅仅是杀几个为恶一方的恶徒告慰母亲在天之灵?还是更崇高一些,你希望消灭世界上所有罪恶?”
司徒炎鑫面露挣扎,显然,对方给他出了一个两难的问题。
说前者,则是自私。
说后者,则又天真。
他回答不上来。
做就做了,杀一个算一个。
唐信走到那火坑前,丝毫不避讳腥臭的气味,淡淡道:“善良,是人定义的,邪恶,也是人定义的,法律,是人制定的,制度,是人建立的。我们活在先贤塑造的框架中,已经被主流束缚了思想和行动,司徒炎鑫,你今天杀光了所有暴徒,而明天,会有新的暴徒诞生,世界和平永远是个梦,因为人类就是靠野心和智慧走到今天,若是我们不再具有野心,丧失掉那份野兽本能的血xìng,不再争强好胜,那么,人类就会被自然法则所淘汰。动物为了一口肉会拿命去拼,人为了生存,自然也就有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司徒炎鑫,你要打击罪恶,我认同,但你改变不了世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