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给拽起来,趁这空当,老羊倌往江子双腿底下塞了一根很长的粗木棍,又让徐青山拉着江子胸口上的绳子,把上半身也给拉了起来,又往底下塞了一根木棍。
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冲徐青山摆了摆手,让徐青山到另一侧,爷俩抬起杠子把江子的尸体给横着抬了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白术和江子,让白术把江子生前的东西都归拢到一起,一会一起都埋了得了,要不然,这么多东西,这几个人也没法都背上。说完后又吩咐周伍,让他盯着点石头,如果有什么动静,就赶紧叫他。交待好了之后,老羊倌和徐青山抬着江子的尸体奔着徐青山挖好的坟坑就走了过去。
眼下也没有条件正常下葬,只好把他生前的衣服找到两件,抖平后当成褥子铺在坑底。徐青山很认真的把坑底的土踩实踏平,然后用手又仔细的把坑底摩挲平整,这才开始往上铺衣服。
老羊倌在旁边看着,让徐青山手别停,也别抬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然后低声把周伍的事情告诉了徐青山。
徐青山听说周伍真的就是憋宝的土筢子时倒是没怎么太吃惊,听到他也一样是被雇来的,对这找药的事也是一无所知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尤其是听老羊倌说纸团可能不是周伍塞的时候,忍不住就咧了咧嘴,这个倒是真没想到,一直以为就是周伍干的,没想到怀疑周伍还怀疑错了。现在看来,除了江子、周伍、老羊倌和自己,那岂不是就剩下白术了?
难道真的是白术?
徐青山一头雾水,想不明白,就问老羊倌是怎么想的。
老羊倌也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吭声。这件事,老羊倌也一直没有想明白,甚至是有些莫名其妙,实在想不出为白术为什么要提醒自己,让他们小心江子,难道江子背后还有什么猫腻?白术又不方便直说,这才背地里提醒自己?
纸团如果真是白术写的,事情就复杂多了。这五个人都是受雇于他人,为了同一个目的才临时走到了一起。他和徐青山是最晚入伙的,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卷了进来,本来以为磨羊工,赚点俏钱就完事了,但是现在看来,显然这件事没有当初何胖子说的那么简单,背后好像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事情。
如果乾坤汤这件事真的是子虚乌有,胡说八道编的瞎话,那自己的一如意算盘可就白打了,拖时间这招明显不管用了,这事又没有时间约定,恐怕找不到东西,事也完不了,这点钱还真是不好挣。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猜破天也猜不到,或许白术和江子能比自己多知道一些,现在江子死了,那就剩下白术一个人了。
徐青山见老羊倌不吱声,偷眼看了看那边的白术和周伍,见没有人注意他们这边,压低声音说道:“师傅,我觉得周伍那小子说的话也不能全信,那小子我总感觉有问题,这事我也看明白了,表面是一张纸,背后就是一坨屎,咱爷俩别也别捅破这层纸,要不非得沾一身屎,不行就打道回府,这钱咱爷俩大不了不挣了!”
老羊倌哼了一声,瘪瘪个嘴想了想,九十九拜都拜了,也就不差这一哆嗦了,到手的钱再拿回去,这不等于白忙活了吗?最关键的是,这事既然都接了,半路上打了退堂鼓,传出去笑话自己不要紧,倒把这“牵羊”一行的名声给弄臭了,这个罪责自己可担当不起。
想到这儿,冲徐青山撇了撇嘴:“这事咱爷俩心里有个数就得了,任他有千条妙计,咱有咱的一定之规。咱爷俩坐在高山看虎斗,趴在桥头看水流,静观其变吧!”
眼见着白术整理好了江子的东西,拎着包奔着这边过来了,老羊倌偷偷的冲徐青山使了个眼色,爷俩都闭嘴不谈了,合起手来把江子小心的放进了坑里。
白术走过来后,把找出来的东西也一并放了进去,给尸体盖了张毯子,看着坑里的情景,谁心里都不太好受,赶紧把江子给埋了,老羊倌生怕将来再出什么事,最后连个坟头也没有留。
埋完了江子,老羊倌摆了摆手,几个人从山谷里退了出去。
徐青山走出几步后又折身返了回来,从兜里抽出三根烟,点着后,插在了地上,念叨了几句,说什么生死有命,没法勉强,这辈子的兄弟做到了头,下辈子有缘再聚首吧,阴阳相隔,别再惦记了,该投胎去投胎,该报道去报道吧!
刚刚离去,平地突兀的起了一股旋风,徐青山回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追上了老羊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