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福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微微一摆手说道:“哎,不说这个,这两日来,是我不好,吓到了公子。所以今日请公子来,也算是我向公子赔礼。你瞧,我把两个丫环留在身边,就怕公子再有所误会。所以公子不必向我道歉,这杯酒还是公子先喝,喝了就算是您接受了本宫的歉意,喝了之后,你我还有许多的话要说!”
她也托词推了,把虞丰年的那杯酒又端给虞丰年。
虞丰年更加确信:这酒定有问题。虞丰年忙恭恭敬敬接过来,笑道:“好好好,皇姑对小的实在恩遇有加,小的诚惶诚恐,不过请皇姑见谅,小的天生有个毛病,不能空腹饮酒,饮酒之后浑身奇痒,如害一场风疹之病,皇姑,我们先吃些东西如何,这酒等会再喝。”
柔福奇道:“还有这种奇病?”
虞丰年道:“是啊,这毛病打小就有,实在怕冲撞了皇姑。”
柔福说:“那就先多吃些菜。”就给虞丰年夹菜。
虞丰年忙谢过,吃了几口菜,说道:“皇姑昨日说有话吩咐小的,不妨说在当面。”
柔福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吩咐,只把心中的一些话找个人说说。公子心里可瞧不起奴家?”
虞丰年连忙摇头:“不不不∝,,小的从未曾瞧不起皇姑,皇姑金枝玉叶,一国之尊,小的内心十分的恭敬。”
柔福说:“你也不必这么说,奴家知道的,这世间所有的男人不认识我的都觉得我高贵如凤凰一般,可认得我的都瞧我如草介一般,贱婊|子一个,表面上皇姑长皇姑短,心里想的却是,‘这个贱女人被抓去金国,千人跨、万人骑,早就该一根绳套里吊死,公子,你心里也是这么想我的吧?”
虞丰年还真不是这么想的。他对柔福的鄙夷不来自于她在北国的经历,而来自于当下的放|荡。“皇姑此言差矣,小的从没有这般想过。说句大不敬的话,靖康国难不是女人之耻,是男人之耻,是大宋之耻。大宋的男人没有能力保护女人,任由金国人将女人抓了去,该杀该刮的是男人!皇姑无错,只因生在皇室之中,做了这亡国的奴隶,小的心里为皇姑鸣不平……”
柔福眼睛里荡漾开无尽的意外,她从没有听过任何一个男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那些个腌臜东西,开口闭口三纲五常,女人的职责无非大难临头,宁死不失贞洁,可虞丰年竟然说出了一个女人的心伤。
柔福说:“公子,你真是这样想的?还是故意迁就我、讨好我?”
虞丰年说:“小的句句肺腑之言。”
柔福说:“你能如此为女人说话,难能可贵,难能可贵,我寻你来做个倾诉找对了人。可是像你这般见识的人少之又少。其实,就算公子瞧不起我,我也丝毫不会怪你。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做天底下人人不齿之事,一点都不后悔!”
她沉吟良久,接着说道:“你知道我自嫁入高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丈夫高世荣从未有一天爱我,皇兄赐婚于他,他便认为是几辈子做下了孽,祖坟上都冒绿气,没脸见人,所以初婚之时,他对我呼来喝去,动辄拳脚相加,我全身上下被他打得皮开肉绽,处处青肿,骂我是个淫|妇,说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死!
我隐忍了一两年,两年之中任他寻花宿柳,任他填房纳妾,家里的丫环只要她能看得上眼的,随他收用。我堂堂柔福帝姬做到这一步可以了吧,我只求能安安静静过一辈子,可高世荣依然不容于我,就连这驸马府中的姬妾都瞧我不起,指桑骂槐,当我好欺负吗?
我寻了一个机会,奋起反抗,我把那两年的遭遇都一一讲给了皇兄听,我皇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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