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快就向南蔓延,却没能造成全城军民的惊慌失措。受难的百姓有条不紊的撤出了火海区,其中许多的丁壮还在汉兵的指挥引导下迅速清除出了一条隔离带。
增长法王一行浑水摸鱼的打算就此落空。
到了祝彪将军府旁,其府邸边上不远处就是伤兵营,驻守有精兵守卫,全城不乱的汉军很快就动员了起来。大批双披铁甲的汉军刀斧手、重甲兵,长枪大刀的涌了过来。
像是百川汇海,速度快的惊人,更毫无乱像。
那是一场无有准备的苦战,是一次让长生天为之流泪的力战。八名精挑细选的红袍法师,一半的神侍、神仆,都力战而亡。或者出来的人中连他增长法王也养了六七天伤才恢复痊愈。
两名尊者这才就没叫嚷着要来,白袍祭祀与剩下的三位神侍、五名神仆更是吭声都没吭声。可知道半个月前的那场厮杀给他们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虽然汉军被毙伤的铁甲刀斧手、重甲刀枪兵也有好几百,甚至近十。
今夜是汉人的除夕年夜,依汉人规矩,大吃大喝一顿是少不了的,而且要守岁。北陵城汉军军将今夜理论上应该最放松,毕竟双方一两个月来的拼斗都是高手间的博弈,普通士兵已经习惯了‘冷战’了。
在今年第一场雪来临北陵后的第三天,大单于就带领着自己的数十万部众退回了九原郡和大草原,右谷蠢王乌师也调回了十万军,就是一直带领十余万大军留守在北陵城外的乌维驮,也放回了好几支损失惨重的常备万骑回大草原。
开春不到,打大仗是不可能的。
汉军上下应该都明白这些,增长法王所以认为他们应该都会在今夜放松一些。作为十几万汉军军民的首领,祝彪也很有可能跟自己的妻子守在将军府里守岁。
自己就再突进去一次,杀不了祝彪也要重伤他。南面不是来消息说他与自己的夫人感情很好么,妻子在一边,他还敢脚底抹油的跑吗?
就着一路默默想着,北陵城已经到了眼前。
城头上火光点点,一盆盆篝火在寒风中摇曳闪动。相隔十丈一处,这是汉军守城一直以来的规定。从来不真正意义上令城头亮如白昼。
因为胡骑方面敢跳进北陵城里杀闹的人都是高手,就如北陵城里敢闯入胡营中猎杀的大侠们一样。城头哨兵根本就拦不住他们,城头警哨真正意义上的敌人是防患胡骑偷袭,而不是阻挡胡骑高手进城。
趁着一瞬火光闪动的黑暗,增长法王化作一股风一样越过了十丈高的城墙。身下城头那些眼睛睁得大大的汉军守军根本就没想到,一个大活人已经从自己头上跳入城内了。
灰色的衣袍令增长法王彻底隐入了黑暗中,没有红袍法师等累赘,增长法王就跟一个幽灵一样行走在黑暗,那些大年夜里依旧坚守在自己岗位的城中巡哨和弓弩兵,没一人发觉不对。
身形轻轻地落在将军府外一处屋顶阴影中,增长法王双头透过黑暗似乎已经看到府中那个人影。脚下的瓦片化作了细糜的粉齑,一股内力透过脚掌无声无息的渗透到了脚下屋内。
两个劲弩兵眼睛凸出,口角挂血,身子还保持着潜伏警惕的姿态,却冰凉僵硬没了气息了。
“长生天在上,祝将军,你我又相见了!”轻轻地犹如老友相逢的热络语气里,增长法王直上而落入祝彪将军府卧室。
祝彪刚察觉什么东西到了头顶,噼里啪啦的房顶就陷出了一个大洞,增长法王冲天而落,一双大手直拿向自己。
想都不及想,一式‘双龙取水’直轰而上。其最后结果当然是增长法王一个跟头翻飞上去,祝彪身下床倒榻裂,整个房间里像被飓风扫了一样,床帐、座椅、茶壶茶杯、书本笔墨,尽皆零散。
“好你个增长法王!老子不去寻你麻烦,你倒是先送上门来了——”手掌在地上一拍,人如火箭一样冲天而起。顺着增长法王撞破的屋顶直飞上去,两掌一化,“飞龙在天 ”《降龙十八掌》继续出手。
单玉屏小脸惊的煞白,武力已经晋入二流高手的她,当然知道被人无声无息的摸到头顶是多么大的威胁。忙抓起床头的衣裙,现在已经随着床榻的毁坏歪倒地上了,就穿在身上。心头还一个劲的暗自庆幸着,没陪祝彪胡闹到底,结束后还穿上了中衣。
不然可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