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态度截然不同。
“阿容,见此信时,千秋已挟吾离开。晋王府素来为众矢之的,上京城既乱,兵马必接踵而至,如何坚守,如何分派,悉听尊便。府中内外侍卫,吾已令听汝节制,生死全凭君心。想来以汝赤诚忠义,当为彼等留一生路。”
当看到最后萧敬先留字这五个字落款时,甄容忍不住紧紧攥着这信笺,恨不得将其捏成一团扔开,可最终还是将其轻轻放下。
萧敬先的意思,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萧敬先和越千秋两人金蝉脱壳,却留下了满府侍卫给他,如果接下来晋王府要面对乱军侵攻,那么,只要他能够率人抵挡住,那么在正主已经跑了的情况下,他自然而然就能收拢人心。
凭萧敬先的手段,即便如此一走了之,侍卫之中依旧肯定留着他的心腹,关键时刻也会帮他。而他在事后能否在皇帝的盛怒之下保住这些侍卫,才是真正的关键!
否则就算萧长珙真的愿意继续之前的招揽,他“认贼作父”,可手下没人,哪怕是世子也是空头世子,有什么用?
“我该说,你真瞧得起我吗?”甄容叹了一口气,把信笺重新塞回了信封,照旧放进了那抽屉里,这才转身来到门口,打开门后沉声说道,“来人!”
眼见之前进来时见过的那个侍卫匆匆而来,到面前躬身行礼,甄容看了他一眼,随即淡淡地吩咐道:“看好门,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门!”
“是,甄公子请放心!”
面对如此干净利落的回答,甄容哪里还不知道,这绝对是王府中人里少有的知情者,至少知道一部分内情。可他没有追问什么,而是径直出了院子。
当他找去使团其他人的临时住所,发现一间间屋子里全都点着灯,人却一个都不剩,他本来觉得自己会一颗心一点点往下沉,可当确认了最后一间屋子的状况时,他却诡异地觉着整个人极其轻松。
原来……真的都走了。除了他之外,全都走了。
二戒长老在送他回来晋王府之前,知道这件事吗?他又会不会留下来?
心里转着这些念头,但当甄容重新回到畅游阁时,他却收起了所有杂念。看着忠心耿耿守在门口的那个侍卫,他低声问道:“还有多少人可能知道内情?”
“卑职不知道。”见甄容皱眉,那侍卫连忙解释道,“晋王殿下做事素来高深莫测,我们这些属下从来不敢妄自揣测他的意思,所以着实不敢确定。殿下只说过,若他不在,凡事听甄公子分派,不得违令,相信其他不少人都得过相同嘱咐。”
“那好,这里的事情暂且瞒着,送进去的一日三餐都由你负责,怎么处理也是你负责。”
说到这里,甄容就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现在下去传令,把所有管着重要职司的人都叫到正堂议事,不许少一人。等传令之后,你就来这里接替我。”
眼见人二话不说应命而去,甄容抬头看了一眼乌云满天看不见任何一颗星星的夜空,突然就这么直接在屋前台阶上如同孩子一样坐了下来。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可脑海中却杂念丛生,无法集中精神。
越千秋和萧敬先……此时到哪儿了?他们是不是也在仰望同样没有星星的夜空?
然而,当他和传令回来的那个侍卫彼此换班,仍然穿着那身血迹斑斑的衣服,走入晋王府正堂时,甄容却是满脸肃然,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彷徨。眼见没有一个人坐着,全都站得如同钉子一般,他走到正中央之后,就转过身来看着众人。
“武陵王别院今日几乎被一把火烧成了白地,而起因一是因为徐厚聪之子被掳劫到了那儿,二来则是因为晋王殿下对十二公主明言,行刺之事乃武陵王所为。我随着徐厚聪之女徐雯去了那儿,一番拼杀之后,救出了徐厚聪的儿子徐光,但这仇怨也算是彻底结下了。”
“对武陵王来说,不管他是不是承认掳劫徐光,他如今一朝权在手,绝不会放过如此奇耻大辱。秋狩司的线报说,他扣留了两位神武大将军,挟制神武营,打算拥立咸宁郡王。只怕最早今晚,最迟明日,报复就会来。”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提高了声音说:“晋王殿下有伤在身,留了九公子在一旁照料,所以晋王殿下命我接管防务。这王府内外,你们比我熟悉,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命令各位的。我能做的,不过是当有人来攻时,和你们一块杀敌,保住这最后的家园!”
这最后十几个字一时激起了众人强烈的共鸣。顷刻之间,就只听一众人等轰然应喏。
“谁若敢犯晋王府,让他们来得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