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下脚料的东西就是侍女们最丰盛的晚宴。
两个侍女一边等着面饼被烤酥,一边抬头看着大门之外素白的雪地,在大厅的火光下,外面白雪反射光线将雪地中间的言必诺纤毫毕现的呈现在少女眼中,阴沉黑暗的天空中宛如破了口一般,洒落无穷无尽的雪片,硕大的雪片砸落在言必诺的身前身后甚至头顶上。
言必诺直直地跪在冰冷的雪地之中,嘴里喷出白龙一样的呼气,眉毛上凝结出洁白的冰霜,还有他的胡须也被冰霜冻结到了一起,看上去就像雪地上堆积的雪人,在高峰的命令下,言必诺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自己在冰雪中冷却。
除了那些躲在火盆边的侍女们能看到言必诺的样子,还有几十个荒人同样能看到,他们就站在言必诺不远处焦急不堪,其中就有高峰最先遇到的那个二长老。
二长老全身都被厚厚的皮草包裹,脸颊领口同样被厚实的皮草遮挡,只有眼睛和鼻子露在外面的空气之中,十多个壮实的荒人战士一字排开的站在他身上,一起看着言必诺焦急。
“大长老,这样下去你会死的,你死了部落怎么办啊?”
二长老言辞意切的冲大长老高声叫喊,身后的荒人战士同样焦急,手中冰冷的武器几乎将他们指间的皮肉冻住,但他们依然紧紧握住,随时准备解救他们敬爱的大长老。
一声声呼唤回荡在言必诺的耳边,此刻言必诺全身冰冷,只有心头留有一点热气,跪在雪地中,头脑依然清醒,他回忆着人生的过往,等着雪夜的过去,对二长老的呼唤还不回应。
在他进去见高峰的时候,他就当自己已经死了,现在跪在雪地中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死人,只要能平息高峰的怒火,挽救整个部落,不管做什么,他都愿意。
呼出的白气在夜里凝结成细小的冰渣,分分散散的混在无数崩碎的雪片中间,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屋内烤火的侍女,这些侍女们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在火盆中间的食物上,相偎在一起说着闲话。
看着那依偎在一起的年轻侍女,言必诺的心突然飞扬起来,回到他十六岁年少轻狂的年纪,在他父亲的教导下,他掌握了同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掌握的知识,从小听了无数的故事,有了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曾有过的眼界。
知识的力量让他认为自己是强大的,即使他并非庇护者,也依然相信能够通过自己改变世界,所以他有比常人更大的野心,正是这份野心,让他一步步成长,前卒训练营第一名,战士考核第一名,无数个第一名,让他飘飘然,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就在他人生最巅峰的时候,他遇到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但这个女人永远不可能跟他在一起,因为女人是中部荒野显锋伽罗的,若不是他无意中闯进神秘的山谷,恰好在温泉中看到那个女人,这辈子他都没有机会认识她。
看到女人瞬间,一种从没有出现过的情绪在他身上爆发,呼吸为止紧促,比他第一次杀人还要紧张,心跳陡然变得剧烈,比他挥刀斩下敌人的头颅更加心悸,还有涨红的面孔,比喝了再多的烈酒更加炙热。
为了女人,他想尽一切手段,在幕后挑拨几个部落不和,最后发生大战,他就是那下棋的棋手,为了私人的目标,将几个部落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一切没人发现,而教导他这一切的父亲早已经在坟墓中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