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的箭矢穿透铁盔射进头颅!穿透胸甲射进心脏!穿透盾牌射穿手臂!甚至射穿了战马坚实的头骨!
在鲜血和尘土中,中箭的人和马匹都发出了痛苦的尖叫,颓然翻倒的生命在血光中做最后的挣扎!
匈奴人骁勇的呐喊声嘎然而止!
马大元的弓箭射倒了最前排的匈奴骑兵,后面的骑兵从飞蝗般的箭雨中浴血冲出,挥舞着马刀越来越近!这时被驱散的匈奴箭手才零星射来报复的利箭,层层密集的盾牌将它们拒之门外。当第五轮弩箭再次呼啸而过后,残余的匈奴弓箭手已经开始狼狈溃退,一百多人马横尸山腰。
要不是李明远严令不准出击,马大元几乎要跳将出来了。在他前面的长枪凶狠地扎进冲到近前的匈奴战马腹部,疼痛难忍的战马扬蹄惨嘶,将马上的骑手甩了下来,重重地砸在盾牌上,没等他动手,一把横刀就把骑手砍成了两半。“你个罗老六,敢抢老子生意!”罗老六憨憨地一笑,来不及回答,因为剩余的匈奴骑兵终于和阵前的排矛手正面碰撞了!
被战马冲断的长枪,和盾牌撞击的闷响。后排长枪戳人,前排横刀砍马!两股力量骤然交锋的结果很快分晓:骑兵的冲锋遭到重挫!气喘吁吁冲近阵形的四支骑兵本来就被强劲的弓箭射乱了阵脚,当他们中的幸存者勇猛地冲到汉军面前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从盾牌墙中伸出的密集长枪!散乱的勇士无奈地倒下,有的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呻吟……。
脸上被汉军利箭犁出一道可怕血槽的玛坚东嘎飞身掷出自己沉重的战斧,战斧旋转着砍进一面盾牌,牢牢地深陷在上面,躲在后面的汉军一个踉跄,差点坐倒在地。“勇士们冲啊!”后退就会把后背亮给虎视眈眈的汉军弓箭手,只有拼了!“杀!杀!” 玛坚东嘎拔出战刀用刀背猛砍马臀,战马发疯似地冲向汉军。
“嘭!”“嚓啦!”战刀划过盾牌,火花迸溅!刺出的长枪被玛坚东嘎左手一把抓住,右手的战刀劈开了盾牌上的铁皮!在他侧面三十步外的马大元赞许地点点头,匈奴也有好汉!现在你瞧瞧这个!他迅速拔起插在地下的长枪,深吸一口气,轻舒猿臂,长枪如离弦之箭射向正在奋力拼杀的玛坚东嘎。尖细的长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破空而至。“当心!将军!”一位满身是血的匈奴骑兵大叫,“长枪!”
玛坚东嘎下意识一夹马腹,战马一声长嘶,前蹄高扬。锋利的长矛没有戳中骑手,却一头扎进马脖子,很深很深,另一头已经露出了滴血的矛尖。可怜的坐骑四蹄一软,将正杀得起劲的玛坚东嘎掀出一丈开外。当他昏头昏脑拄刀试图站立起来时,一个倒下的身躯又将他击倒在地是刚才提醒他的部下,脑门上钉着一支箭!
撤退的号声!
不!不!不能撤!
玛坚东嘎使劲全身力气推开尸体站起来,又有一个部下在他身边翻身落马,叫你们别后退!后退也是死啊!
失去主人的战马小跑着撞到他面前,他本能地扯住缰绳奋力一纵,骑了上去!
撤退的号声!
玛坚东嘎紧紧地伏在马背上,拼命地往山下逃去。
“那家伙有两下子!”李明远抄手站在马车上,战局如他所料,这些匈奴人也太不懂兵法了,头一次出击就被轻松击溃。“高志明!赏他一箭!”
“都不许动手!看我的!”高志明轻轻拉开硬弓,大喝一声“中!”利箭飕然离弦。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都被这支箭吸引过去……。
尸横便野的山坡上只剩下玛坚东嘎一人一骑在飞逃下山,利箭破空而至,眼看就要射穿他的背心,匈奴阵营不少人都惊呼起来。似乎后背长了眼睛,只见玛坚东嘎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在马上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利箭擦身而过!屏息观战的两军同时响起惊天动地叫好声!
高志明面红耳赤!
马大元冲他摆摆手!
李明远似笑非笑!
高志明咕哝一声“娘的”,飞速拔出三支箭,长啸一声,啪啪啪,连珠三箭!虎贲士卒和家将们们都很少看见高志明展此绝技,无不轰天价地叫起好来!
远处的玛坚东嘎猛勒马缰,同时前腿将马蹄一勾,急驰的战马顿时扑倒在地,他自己借势一个筋斗向前翻了出去。一箭从肩后飞过,剩下俩箭正中战马!
“好身手!好骑术!”连李明远都禁不住大声夸奖,虽然躲得十分狼狈,但能在高志明连珠三箭下全身而退的人确实是屈指可数,能做到这点实属不易!
“算了,还会见面的!”李明远按住正准备去取弩机的高志明,匈奴将领已经跑出长弓的射程了。
“这次算他命大!”满脸通红的高志明悻悻然扔掉弩机,狠狠地往地下吐了口痰,大呼一声“晦气!”
当了一段时间的家将,远离的战场的刀光血影,自己这项绝技好象就不是那么灵了! 远远望去,一队匈奴骑兵迎住了亡命归来的玛坚东嘎。那已在弩机射程之外了!等着!老子迟早一定射穿你!
“我军大胜!”众将士又惊又喜,匈奴人真的被挡住了!激动不已的士卒们在李明远的带领下齐声高呼“大华!大华!”声震草原,士气空前高涨!
“你这头没头脑的猪!” 冒顿的叱骂和马鞭一起劈头盖脸地落在达札禄恭头上,“平白无故折了这么多人马!”收敛小儿子和阵亡士兵的尸体耽误了跟进的时间,他只找到七具汉军的尸体,从装束上看,即无装甲,也没有太过精良的兵器,不过是一支散兵游勇,居然,居然要了小儿子的命,还砍杀了部下一百九十多骑!戎马一生的冒顿很快明白,对方阵营肯定有一位指挥高超,足智多谋的统领,自己的儿子不是对手,于是急急赶来,没想到正好看到玛坚东嘎的惨败。又气又恨的冒顿看到二儿侥幸逃脱,提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下来,随之而来的一腔怒火顿时扑向损兵折将的达札禄恭。
达札禄恭挺立着满脸血痕倔强地一动不动!没想到第一次出击就如此惨淡收场,不仅连汉军战阵的边也没挨上,还连死带伤又折了一百多人,他能有什么辩白的权力呢!
“父亲,这不怪大哥……。” 玛坚东嘎惊魂未定地在冒顿面前喘着粗气,“汉人狗们的弓箭实在厉害!射程和威力远在我们之上!”
冒顿气呼呼地停止了鞭打,用鞭梢一指山冈上的汉军战阵,说道:“眼睛跟瞎了似的,没看见汉人的圆形枪阵吗?这样的阵势,就象浑身长刺的豪猪,你根本无处下嘴!”
“难道我们就没办法了吗?” 玛坚东嘎不服气地叫喊起来,“我们可都是勇士!”
“所以说你们是不用脑子的傻子!” 冒顿冷哼一声,“任何阵法皆有破绽,圆阵防御奇强,但无法移动,对面汉军人数少,因而编队也仅俩列,就象一个蹲在窝里的薄壳鸡蛋……,” 达札禄恭和玛坚东嘎两双眼睛同时亮了起来,“你将鸡蛋捏在掌中,再怎么使劲也捏不碎,但是如果你集中力量磕破一点,整个鸡蛋就会完全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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