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爷”,夹枪带棒的回给了吴良辅。
“奴才不敢,奴才说错了,奴才该死!”吴良辅真是自叹倒霉,好心好意出来巴结,却还是一头钻进了口袋。情急之下,这老奴边走边左右开弓,连扇自己嘴巴子!
“慢,在我面前,不要来这些个自虐的丑态。你只要记住,你身负要职,哪一天真要出了差错,就省去这些个体罚,直接投胎再生去吧,也好重新做个囫囵人!”弘毅在轿辇上伸手制止了他,言辞凿凿的再一次警告。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这个老阉奴,弘毅总是心有不甘一般,非要教训一顿才好。
一旁的索尼又一次起了计较:吴良辅乃是皇上身边近宠,早就和一些个朝中重臣私下往来、收受贿赂,这小爷刚才几句话清楚明白,定然知晓。看吴良辅的表现,前面几桩事情他也是得了教训,不然不会这么谨小慎微。可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老奴才也许早晚有一天,就毁在这位小贝勒爷的手上!小小玄烨对吴良辅也是毫不避讳,言辞之间杀气颇重,看来也是个乾纲独断的苗子!
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进了位育宫。还没等弘毅请安,正在殿内转的像陀螺般的福临,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儿子,反反复复上下打量,十分细心的抹去弘毅额头的尘土,又扶正了他背后的小辫子,这才一起落座,说道:“玄烨,你还太小,以后不可如此玩闹了!”
“皇阿玛,你真是一个好阿玛!”弘毅没有接话,却是揽着青年皇帝的脖子,奉上一颗大大的糖衣炮弹。
“……”福临语塞了,这孩童的赞美,让他瞬间有种被融化的惬意和感动,竟不知如何接话了。
“皇阿玛,儿臣让您担心了,玄烨下次一定不这样了,您别着急,玄烨记下了!”弘毅看到计策生效,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面对的不过是十**岁的一位少年,自小却是饱经坎坷,心理承受能力十分有限,这父子情深的良方,也不能下手太重。
“玄烨的阿玛,好吗?”福临幽幽问道。
“阿玛好呀!阿玛对玄烨和福全阿浑可好了!每日赐宴不说,安排贴己下人照顾我们,对我们的额娘也是慈爱,还有,您还封我们多罗贝勒,让我们从小历练。于人情,您护犊心切,于国事,您点拨调教。玄烨和福全都是感念非常!阿玛,玄烨和福全正是因为您的爱护,这才小小年纪就要学着做点事情,为皇阿玛您分忧解难,更为大清尽力绵薄!还请皇阿玛保重龙体,多多修养,不要日夜操劳国事,不要让玄烨和福全少了阿玛的庇佑!”弘毅说的两眼泪汪汪,小手紧紧搂着福临的脖子不放。
“玄烨啊,阿玛不会让你们经受阿玛幼时的苦难,不会,绝不会!”福临分明是想起自己六岁丧父、母子分离、受制于九王多尔衮的种种悲伤,竟然泪流如注!
“皇上!……”索尼站在下首,也早已泣不成声,跪倒在地俯首顿哭,陪着皇帝回忆那些苦难的过去。
君臣父子哭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停歇。福临定眼一瞧怀中的玄烨,早已将泪水和一路上的风尘黄土搅合成了花脸一般,看着更似幼童一般楚楚可怜、惹人疼爱,于是笑着说道:“瞧你的灰头土脸,不怕丢了我皇家威严,让你的皇玛玛责罚不成?吴良辅,快拿些温水,朕给玄烨亲自擦洗!”
“嗻!”跪在地上哭的也似泪人一般的吴良辅急忙出了殿门,不一会儿就亲自端上来一盆温水,伺候着父子二人洗漱一番。
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弘毅调动的莫名其妙好一个波动,终于平静下来。就连接到弘毅通报、密切关注位育宫动静、随时准备过来救急的皇太后,也是在听闻下人原话禀告之后,给弄了个悲悲戚戚,暗自神伤,也打消了移驾位育宫的念头,和苏麻喇一起缅怀起自己往昔的峥嵘岁月。
“玄烨,你给朕好好说说,为何要轻车简从、出游宫外?”福临依然将弘毅抱在膝上,柔和的问道。
“皇阿玛,儿臣去了琉璃厂。”
“琉璃厂?”
“是的,儿臣也要学皇阿玛的英伟,不要整日介深陷宫闱之中,儿臣想看看那些新科贡士都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回来给皇阿玛说些个有用的实话!”
“实话?哈哈!好!朕就愿意听实话!玄烨,你的初衷可赞,但是做法不可取。朕当年每次出宫,虽是微服,可都是护卫森严。要知道,天下初定,皇家安危关于国祚长久呀!”
“阿玛!事出突然,儿臣私游,事关安邦!”
“安邦?”
“回皇阿玛,是朝鲜!”
“朝鲜?……”
[1]禁旅八旗分为郎卫和兵卫两种。郎卫又称亲军营,主要负责保卫宫廷和作为皇帝的随从武装,是皇帝身边的亲军。郎卫俱由领侍卫府统辖,全部官兵都是从正黄、正白、镶黄等所谓上三旗的人员中挑选的,由这三个旗各派二人为领侍卫大臣以率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