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周坚长子周启已经十岁(虚岁)了,次子周泽也有六岁了。
至于周坚自己,来到这个战火纷飞地年代后,也渡过了整整三十五个岁月。
镇西将军府,议事厅。
周西踞案高坐,文臣武将按班次分列两旁,济济一堂足有近百号人。
就连益州刺史周晖、扬州刺史周瑜、交州刺史韩琼等权重一方的边疆大吏也全都赶了回来参加军议,可见这次军议对荆州军事集团来说,有多么重要。
如今周坚帐下已经算得上人才济济,自不然需要事事都让他再劳心劳神。
军政方略、国策民生等等大小事物,自由一干能臣谏言献策,商讨完善。
军议结束后,周坚正准备散会,不想却忽然又有人说话了。
将军府幕僚陈群忽然拱手道:“主公,群有一言要谏。”
周坚抬了抬手,道:“长文请讲。”
陈群朗声道:“自中平元年黄巾作乱以来,汉室不振,皇纲失统,先有张牛角乱巾,后有天下诸侯割据,汉室实已名存实亡。主公虽有志匡扶汉室,但并无大义名分。今主公治下已有荆、扬、交、益四州之地,何不晋位楚王,以正其名,再利其师。”
“这……”
周坚怔了下,手抚柳须,不知该如何接口。
这几年随着年岁渐长,周坚也留起了胡子,威严更甚。
陈群这话说的漂亮,其实真正的意思,在座地人没一个是笨蛋,谁都听得懂。
所谓以正其名,再利其实,也不过是面子话,为周坚称王找借口而已。
陈群说了这么多,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让周坚有足够的理由,自号称王而已。
周坚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随着治下的地盘越来越多,军队也越来越多,立了功勋的臣子就要进行封赏,不但要从物资上奖励,官爵名分上也要奖赏。
然而周坚至今不过领了个镇南将军,手下的将领们立了再大的战功,又能封多大的官。
只是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不愿主动提起,以免被指为媚上。
陈群能挑破这层窗户纸,到是让所有人另眼相看,自然也有人觉得他只善奉迎。
不过,既然有人挑了头,其他人自然也没有了顾忌。
韩琼第一个道:“陈大人此言甚善,主公可晋位楚王,以正其名。”
蒯良、蒯越、张松、顾雍、徐晃、蒋钦、周泰、甘宁、徐庶、石韬、孟建、黄忠等心腹文武全都附议,劝周坚晋位楚王,以正名份。
唯有戏昌、周瑜、周晖等少数几个特别亲近之人没有表态。
周坚看向戏昌,问道:“志才有什么看法?”
戏昌微笑道:“昔高祖称王,才得正名利师,主公可晋位楚王。”
周坚点点头,这才放心。
戏昌的有些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心里却是明白。
什么名正利师,都不过是面子话。
这年头,手里有兵才是硬道理。
周坚欲称王,所虑的只不过是治下一些心怀汉室的士族的反对,特别是在周坚手下效命的那些士族,一旦这些人激烈反对,周坚如果硬要称王,必然要引发巨大的矛盾。
毕竟周坚现在的治地不再是南阳一郡,麾下也不再是大猫小猫两三只。
随着领地的不断扩大,手下官员的数量也在急剧增加。
周坚要想将打下的领地治理地井井有条,令百姓安居乐业,就不得不起用一大批能力出众的官员,而这些官员里面,自然少不了一些依旧心怀汉室的人。
而戏昌的言下之意,就是让周坚放心称王,不会引起这些人的激烈反对和反弹。
只有许褚这粗人不能领会其意,忍不住问了一句,“袁术那厮称帝,都引的各路诸侯群起而攻,主公若是称王,不会也引得天下诸侯群起而攻吧?”
戏昌失笑,道:“许褚将军多虑了,称王与称帝是两码事,岂可混为一谈。主公就算晋位楚王,也还是大汉的臣子,依旧会为匡扶汉室而尽忠,岂能与袁术叛逆同。”
许褚恍然道:“某明白了。”
周坚又转向周瑜,问道:“公瑾以为如何?”
周瑜洒然道:“有袁术叛逆于前,兄长正可趁机晋位楚王,以伐天下。”
这话说的就更明白了,连许褚这样的莽汉都听明白了周瑜的言下之意。
周坚又看向周晖,周晖也点头附议,“公瑾所言极是。”
周坚这才最后拍板道:“好,既如此,此事就交由长文去操办。”
陈群长身而起,欣然应命道:“在下遵命。”
周坚想起一事,又看向戏昌、蒯越、周瑜、徐晃等人,问道:“启儿在军事学院学习的怎么样了,心性如何,在军略方面,能有多少天赋。”
蒯越、徐晃、周瑜等有负责教导周坚长子周启之责,听周坚闻起,自然纷纷夸赞周启聪敏好学,涉及主公家事,甚至继承这种大事,即便周启有所不足,也没人敢轻易说出来。
就算亲如周瑜,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直言周启不是。
被问到的所有人里,唯有戏昌面色淡然,什么也没有说。
周坚微微一怔,随即就有些明白过来,挥了挥手,道:“好了,先散了下,志才和公瑾留一下,吾有事要与你俩再议一下。”
众人连忙起身告退,离开了议事大厅。
周坚却带着戏昌和周瑜转入后堂,来到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