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战,第六师前后共投入了四个团的兵力,包括越南部队在内,总兵力超过了8000人,但最后在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后,仍然没能保住浮沙村。
第六师一共有将近两千人伤亡,尤其刘永福指挥的步兵团,几乎丧失了战斗力。而且黄佐炎的“果敢营”也几乎消耗殆尽了。
但更糟糕的是,法军清除了河堤上的障碍物,法军的内河舰队可以逆红河而上,从东北方向靠近山西城,直接用舰炮轰击城墙。
法军的舰炮群威力极大,刘永福等与法军作战多次,对此心有余悸,岑毓英、邵友濂等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经过了一番休整,1月24日,法军果然开始从东北方向进攻山西城,法军的内河舰队,从河面上靠近山西城,大批舰炮不断的轰击山西城外阵地,几乎把所有防御工事一鼓荡平了。
到了1月25日,法军的重炮也加入进攻的行列,在如此密集的炮火下,城外王孝祺等人的部队,为了避免巨大的伤亡,不得不撤入城内。
从1月26日开始,法军猛轰山西城。将东面城墙砸出了一个个大洞,炮弹甚至呼啸着飞进城内,火光四起,平民百姓女人孩子惊叫哭声响成一片,弹片四贱,惨叫连连。
岑毓英的指挥所里也同样是飞沙走石,厨房的碗盆都被震落,摔得粉碎。整个城市上空黑烟滚滚,乱鸟惊飞不已。
法军还集中了4门120毫米1878年型长身管重型加农炮,一起猛轰山西城的东门。这种火炮1878年定型,虽然口径并不是特别大,但因为身管较长,所以该炮炮弹的最大初速达到了525米/秒,射程也达到了惊人的12400米,威力也非常出色。
到了黄昏时候,东门城楼竟然被法军重炮轰塌了。
战局发展了这个程度,所有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山西城已经守不了多久了。
但是岑毓英知道,现在撤退是不可能的,法军在旁边虎视眈眈,只要第六师一出城,法军就会展开尾随追击,到最后极可能会溃不成军,全军覆没的,而继续坚守只会越来越不利。
现在面临艰难的抉择。
1月27日中午,法军准备开始最后的总攻了,米乐拿着望远镜站在一个土坡上,遥遥的看着山西城,第一旅旅长波里耶站在他旁边。
米乐转头问波里耶:“你看,今天能攻下山西城吗?”
波里耶点点头,又摇摇头:“有这个可能,但时刻要提防中国人的反击。”
米乐不解:“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波里耶说道:“这两天,我在研究中国古代的军事哲学。我发现中国人传统上就是喜欢防守反击,这符合中国人的民族个性,先礼后兵,后发制人。有一句古语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说的是中国古代有一个将军,在面对敌人进攻时,坚守阵地,等到敌人开始疲劳,一举反攻而获胜,这说明自古以来中国人的身体里就流淌着反击的血液......。”
波里耶在那里引经据典,大谈特谈“中国反击威胁论”,听得米乐有些哭笑不得,他已经听人说起过,波里耶在警惕中国军队的反击威胁方面,变得有一点神经质了。
此时,远处法军的炮火准备正在如火如荼,陆军的火炮群和舰队的舰炮群,一齐发力猛轰,把本已经坍塌的东门内外,更是炸的七零八落的,城墙出现了数百米宽的一大段缺口。
随后大批法军士兵呐喊着,从缺口处冲了进去,首先是几十人,接着是几百人,而中国军队的抵抗显然已经是土崩瓦解了。
米乐转身对着波里耶揶揄道:“看来这一次,你那些痴迷反击的中国朋友们,终究要让你失望了。”
波里耶还没来的及回答,突然“轰”的一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鼓满耳膜,远处的山西城东门一带,一道赤红色的火柱腾空而起,巨大的云团直冲云霄。
即便米乐等人,已经站的够远,仍能感到一股热浪袭来,爆炸的冲击波如此巨大,使周围犹如飓风突至,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所有人都对这个意外变故感到震惊,只有波里耶最先从错愕中清醒过来,他对米乐大声喊道:“长官!长官!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中国会有反击的!会有的!”
米乐冲着他怒喊道:“你他吗的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