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上前一步小心地将念花的尸体用衣服盖了起来,“这事,既然从那个叫张啸林的码子身上出的,那就从他身上开始,你这些天先放出风去,就说赛金花张罗京城红楼重建,庆亲王和李鸿章大人门下皆会到场,另外再添一嘴,就说咱上海红楼最近走了风,有人叛出了红楼……”
高哥轻松地笑了一笑,瞅了一眼收拾妥当的付言,彷佛极为随意地说了一句,“不如,就让付老和王伟一起动手吧,完事了直接回京城便可……”
“行,那就这么办吧……”
一连串的布置,让杨猛不禁都为红楼的实力叹为观止,虽说还不知那位叫王伟的实力如何,但能够与付言一同出马办事,想来水平也定然属于暗劲级的大拳师,为了一个将外家拳刚练到明劲的张啸林,红楼竟然如此高调,恐怕大多的功夫,还是为了震慑那位流.氓大亨黄金荣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回阁楼的路上,青衣又将高哥的底细告诉了杨猛,嘱咐他如果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通过红楼外的吕家杂货铺直接联系高哥,想来一般江湖上的事情,基本都能有所帮助。
高哥本名高杭,虽说一副看似无害的白胖身材,但其却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的弟子,练得一身外家横练功夫金钟罩,擅长南拳,只因犯了杀戒,后来才不得已还俗。
“对付那个张啸林,用得着两个大拳师出马么,那黄金荣手上洋枪可是不少,会不会弄巧成拙?”
青衣看着杨猛有些担心的样子,既意外又开心地笑了笑:“就是给他个机会,看他敢不敢明刀明枪的来,付老动手时的手段过于刚烈,但擅长刺探潜伏,那个王伟本是杭州红楼的大茶壶,虽然长的有些五大三粗,却是陈氏太极拳力拔尖的好手,端的是杀人不见血的狠角色……”
“呵呵,那看来只能希望那个张啸林运气好,别死得太惨了……”
张啸林在哪?
他现在正与师傅季云卿一同住在黄公馆,虽说季云卿的徒子徒孙也不少,但这毕竟是黄金荣引出来的事情,按照青帮的规矩,是要黄金荣出面保人保面的。
“这么说,那个娘们宁愿被你打死,也不愿说出青衣的底细?”
张啸林回想起昨夜在红楼里的情景,脸上仍带着一丝不解:“可不是,按说那念花手上也是有一点功夫的,可她知道我们要对付青衣后,竟然都没挣扎一下,就这么摆明任着我偷袭得手,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她可不是这么傻的人啊……”
季云卿皱了皱眉,略微琢磨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这红楼怕是动不得了……”
黄金荣虽说肚子里墨水不多,但江湖经验却极为老道,听到盟弟季云卿如此一说,不觉也恍然醒悟过来:“是了,那女人怕是对啸林动了真情,这才几次‘卖’给他些不痛不痒的消息,可等啸林打听青衣那娘们的底细时,才知道啸林压根没有给他赎身的意思,如此看来,这红楼不单藏得极深,就连里面的规矩怕是还在青帮洪门之上,她那分明是借着啸林的手解脱罢了……”
“不好,这么说的话,恐怕啸林真要小心了,红楼如此神秘,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正说话间,堂外忽然跑进来一个青衣黑裤的青皮码子,看到黄金荣脸上的不悦,急忙又向前赶了两步,“黄爷,赌场里出了乱子,有千门的高人前来搅场子,如今已经输出去了三千龙洋……”
“混账东西,输了这么点子钱就来找老子,老花龙是怎么管事的?”
青衣一哆嗦,顿时趴在了地上,也顾不得额头满是汗水,一边磕头一边急忙说道:“花爷也出手了,可是没拿下那老千,跟那老千一起来的,还是最近张哥让咱们底下人打听的那小子,花爷琢磨着怕是对方要动手了……”
“这还手还得还挺急,看来红楼是真急了眼了,师伯您坐着,我领几个弟兄去看看……”
刚刚接手赌场,张啸林当然不愿意在这节骨眼上出事,虽说自己是为了黄金荣办事才惹上了红楼,但赌场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地位……
“慢着,对方这么做,恐怕就是想引你过去,你安心地在公馆里呆着,我和你师傅领老方老秦过去看看就行了。”
只是他能想到的,黄金荣如何会想不到,看着季云卿一直没说话,这才连忙拦下了张啸林,嘱咐手下都带上短枪斧头,然后才浩浩荡荡地出了黄公馆……
“念花,你莫要怪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上位,自然要有舍有得……”
“嘿嘿,就算念花不怪你,红楼也不能答应,小子,你才练了几年拳,就敢来红楼里作案,不知道你是跟那个蠢货学得拳,连江湖暗门的堂口都没告诉过你,那红楼也是你这种小瘪三能碰得?”
张啸林浑身一抖,猛然向声音出现的方向回身看来,却见到一个矮小枯瘦的老头溜溜达达地走进了正堂,一脸冷笑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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