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还要低一头。不过陈德实在是朱慈烺看好的年轻将领,之前带在身边也是悉心传授,放在工兵营更不是为了弃而不用,乃是磨练心性的意思。
“传书陈永福,告诉他山西必不可守,劝他率部从井陉入北直。”朱慈烺说完顿了顿,对闵子若道:“传令陈德,让他去送这封信。”
闵子若暗道:让他们父子团聚,岂不是放虎归山?不过心中这么想,他却不敢质疑皇太子的决定,迅速做了记录,下去传令了。
朱慈烺独自坐了一会儿,听到外面萧陌的声音,好像是在问卫兵殿下是否睡了,清了清喉咙道:“萧陌么?进来吧。”
“殿下,”萧陌衣甲齐整,掀开帘幕大步进来,“末将见帐中灯火通明,猜是殿下还没休息。”
“什么事?”朱慈烺端起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口,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战损已经统计出来了。”萧陌压低了声音,道:“一营总体战损率为百分之四十点三,与东虏的战损比高达一比一。其中缺乏支援的二营、三营,战损甚至超过了东虏兵。”
这回递交上来的战损报告并不是单纯的数字罗列,还有军医随同一起对尸体进行的检查报告。所以除了精确到旗队的人员损失数量,更大的篇幅是战损士兵的致命伤位置。
这样的尸检可以锻炼医生的心理素质和技术素养,也能够为教导营设计战术动作提供依据。结合伤兵的受伤位置统计,还可以改进盔甲设计。
朱慈烺接过报告,仔细看了看,道:“这次我们虽然损失惨重,但也试出了东虏的斤两。如果能够改进战术,先抵消东虏的人数优势,只是从战斗力而言我们并不落下风。”
“殿下所言甚是,”萧陌道,“现在一营参谋与参谋总部正在总结此战的战术得失,末将尚不能多言,不过此战也能看出东虏的战术还是十分单一,只要我军纪律严整,他们的那些骚扰战术便毫无用处。”
朱慈烺虽然同意,但仍旧要敲敲警钟:“建奴的大量骑兵仍旧驻留北京和山海关一线,即便是去山西的叶臣部所率骑兵也比巴哈纳的多。其次,战斗初期同样都是平均列阵,第一千总部能够突破东虏阵线,第二、三千总部却与之陷入胶着态势,最后甚至有所不支,这也是扩编之后战斗力有所下降的表现。”
萧陌垂首道:“殿下所言甚是。虽然二、三千总部是以原侍卫营老卒搭建起来的,但兵员到底不如老卒那般深谙操典。”
“所以还要从根子上抓操练,”朱慈烺道,“这个根子就是纪律!东虏兵平时狩猎行围,战时厮杀阵上,看似没有操练,实则日日都在操练。又其性凶残,不知天生之德,毫无恻隐之心。所以论单兵之力,华夏之民势难抵挡。
“文明之人能够战胜这些野蛮兽族,只有靠严明的纪律和先进的武器。而归根到底还是纪律!当年我军有红夷炮,有虎蹲,有鸟铳,建奴有什么?之所以难敌建奴攻势,就是因为纪律不足的缘故。”
“末将牢记殿下教诲!”萧陌垂首道。
“还有就是扩军的事。”朱慈烺道:“此番你部伤亡最重,一二三千总部的战兵优先从预备营里补进去。刘忠降了之后,要带来两万余人,我看能有五千堪用就不错了。这五千人我打算编练五个方阵司,其中四个补充到一营,先让一营升为近卫一师。”
萧陌喜出望外,并足敲击,道:“末将定不负殿下所望,练出一支能征善战的铁军!”
“从那晚打你二十军棍起,我就知道你是个大将之才。”朱慈烺笑道:“不过要等第一师编成之后,摆出战功,我才能给你升衔。”
“末将明白!”萧陌朗声应道,声音中充满了喜悦。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