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让人抬出一张山东全省沙盘,上面标注了各府州县的位置,他拿着木鞭指到:“若是满清南下,东昌府首当其冲。为了打通南北漕运,这里也是他们必先攻取的目标。分配到东昌府各县官员,任务最重,要转移人口、转移资粮、还要阻断运河!”
京杭大运河的代价是一个王朝的崩塌,从隋以来,这条南北动脉的重要性已经不言而喻,历代都不能轻视。然而朱慈烺此刻却宣布要将它截断填平!
参与讨论的高层官员早就知道这个决议,脸上并不震惊,其他人则无不惊骇。
“殿下,运河非但关乎漕运,也关乎周围农田灌溉啊!”莱州知府吴伟业当即起身道。
朱慈烺是看他最近工作还算卖力,方才给他面子,道:“满清人少,为了疏通运河,势必要分散人力,能大大减轻我军压力。我们人多,只要能够收复故土,就不用担心疏浚运河的消耗。至于粮食,原本也不能指望那边。”
作为农业国家,对农田灌溉的影响自然放在首位。如今只是六月份,河南河北的许多农田都需要大量的水来灌溉保证收成。运河一但被截断,河水外溢会造成人为水涝,淹死作物,而截断区域又会导致田中缺水。
“这事已经做了决定,就不用讨论了。”朱慈烺压了压手,道:“蔡公,要劳您亲自坐镇济南府,监督治下州县官,做好人民转移之事。”
“臣遵旨。”蔡懋德上前应道。
“周公,”朱慈烺转向周应期,“百姓迁徙到了新地,一应安顿就交给你了。”
周应期连忙起身领命。他在天津屯田安民,颇为百姓称道,是个着实为百姓打算的好官。正是因此,朱慈烺很信任他,只不过手下只有半个山东省,高级官员不好安顿,这才让他以天津巡抚的身份在登、莱巡视,指导那些新嫩的县官治理地方。
“张先生,”朱慈烺叫道,“粮食还是当前要务,大军在前线作战,更要确保后方粮食充沛。”
张诗奇如今是山东布政使司参政,兼登莱粮道。
他出班道:“殿下,即便算上五月收割的大麦,如今登莱各州县粮食缺口仍有三万石之巨。而朝廷一直从东南买粮,已经导致粮价上涨二成有余。臣恳请调船从朝鲜购粮。日后南船从青岛上岸,朝鲜船在登州卸粮。”
只要能买到粮食,朱慈烺才不会管他从哪里买的。朝鲜半岛资源匮乏,不过南部较为平整,水源充沛,气候与山东相仿,是重要的产粮区。尤其京畿道附近的土壤肥沃,粮产量较高。
“准!”朱慈烺当即拍板道:“还可以考虑直接在朝鲜买地,招募辽民种植番薯等作物。”
朝鲜北部山区对于当前朝鲜人的生产力,基本是无法耕种粮食作物的。然而明人却有番薯、玉米和土豆这些不挑地的作物,完全可以在北朝鲜买地,以朝鲜人的名义进行耕种。朝廷也不指望他们能够缓解粮食压力,只要自己能够活下去就好。
“徐光启在天津时就在研究育种了,到现在都多少年了?”朱慈烺说高产作物,不免又特别关照道:“你别把精力光集中在买粮上,育种的事也得抓紧。人手不够就多招老农。”
张诗奇连连称是,对育种的事也颇为头大。他总觉得徐光启在书里大吹法螺,怎么可能有番薯一窝长七八根,根根都比婴儿手臂还粗还长?偏偏皇太子中了徐光启的毒,对此深信不疑,硬说这些作物只要育种育得好就能高产。可这事又不是三两天就能看出来的,还不得一年年来么?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