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唯有两名资历稍老的武士试图突破重围退回虎口,他们娴熟的刀法一度让大野军闻风丧胆,只敢包围不敢进攻。
见军士们踟蹰不前,堀野幸次一边斥骂他们胆小如鼠,一边气冲冲地拨开人群,走到了包围圈的最里面。只见两名武士刀刃向外,背靠背相互倚着,身上的具足早已被血浆染成红色。虽说骁勇非常,可粗略一数,两人身上仍有不下数十处的刀伤,年长一点的武士小腿瑟瑟发抖,仔细一看,被竹枪戳得皮开肉绽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流血。
“兄长、景三郎,你们怎么在这里?!”面对这两名随时准备慷慨赴死的武士,堀野幸次近乎发疯地喊道。
年长武士略微一怔,抽手拭了拭眼角的血渍,朝堀野幸次望去,在确定自己的判断后,冷冷回答道:“吾乃是郡典厩麾下护旗马廻,怎会有你这样的逆贼做弟弟?!”
“我是堀野景三郎幸昌,你这逆贼究竟是何人,竟敢说是我兄长,真是荒谬。”年轻武士亦是厉声附和道。
“也罢,既然你们不认我,那就别无他法了。”堀野幸次轻轻挥手,身后顿时冒出一派铁炮足轻,“我乃是奉大野修理之命前来靖难,你俩若是肯让我军过去,大可既往不咎,否则,别怪兄弟不讲情面。”
“混蛋,都说了没你这个兄弟,还废话什么?!”年长武士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堀野幸次的警告,“靖难,哼,还真是说得出口,你和大野治长这样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即便今日身死,也是尽武士之道,而你们呢,哈哈,恐怕永远要受世人唾骂吧!”
“够了!”堀野幸次大吼一声“射击”,顿时,数十发弹丸从不同角度射向这两名武士的胸膛。硝烟中,两人用尽最后力气仰天大笑,一句话也没说,轰然倒进了血泊中。
“好了,逆贼已死,众人随我攻入本丸!”堀野幸次举起手中的太刀,重重地挥向桥那边的虎口。众人的斗志也因为堀野的“大义灭亲”再度高昂,纷纷举起手中的长枪和太刀发疯般地往虎口杀去。
得知丸马出失守,负责防备虎口的大手门的四名武士顿时慌了手脚,仓皇进行了一轮射击后,便只能抵在门后做最后的挣扎。
“困兽犹斗,兄弟们给我上,拿下郡宗保首级者赏金十枚!”堀野幸次随即命令后方武士运来攻城槌,大槌没撞几下,门后的门栓便抵挡不住撞击应声断裂。
“破城啦,一番是我篠山宫又卫门的啦!”最先进城的武士放声大喊,以免军功为他人所夺,其余武士紧随其后,海水般涌入大手门,四名护旗马廻没来得及撤退,便被迎面而来的大野军一并斩杀。
四颗头颅毕竟满足不了这么多人的,大多数武士的最终目标则是身为总大将的郡宗保。
本以为郡宗保会因为城破四处躲藏,没曾想,这员老将竟稳稳地坐在正对大手门的草地中央,用手帕轻轻擦拭着心爱的太刀。这般魄力,正如身旁那杆千成瓢箪,让人心生敬畏。
“典厩的首级也是我篠山宫又卫门的啦!”没等堀野幸次进入本丸,那名取得一番功的武士自认为眼尖手快,嘴里喊着“八幡大菩萨保佑”,不顾一切地往郡宗保杀去。
“别玷污了我的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尚距两米左右时,郡宗保突然从一旁拎起长枪,身子上前一倾,手臂用力一挥,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噗兹”一声,长枪由篠山的左胸穿过,戳穿了身后的另一名武士,直到扎入第三名武士的大腿方才停住。
篠山难以置信地望了望郡宗保,之后又低下头瞅了瞅自己胸口上的大洞,手中太刀随即落地,两只眼也随之一翻,呜呼哀哉归了西天。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