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您不说,这从葬礼也是要有您担待的,可名义上的主持必须是淀夫人,您身为太阁钦定的后见,怎能说出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让外人听到,保不准不认为宗家和分家不团结,进而趁机钻了空子呢。”
“这一点我和治部看法相同,”德川家康慢悠悠地扇着纸扇,随意地说道:“太阁的葬礼实际上是由您主持没错,可名义上却必须由少主或者北政所主持,如今少主年幼,北政所自是应当出面操持,您是北政所的侄子,更是应该坚决支持,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弱势传到她的耳朵里,岂不是让人寒心么。”
“内府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石田三成转过身朝向德川家康,强忍怒气质问道:“右府是北政所的侄子没错,可他也是太阁的侄子和外甥啊(秀保本来是秀吉姐姐的儿子,后过继给丰臣秀长,故有此说),太阁既然任命右府为少主后见,那便是对他的信任,相信他一定会维护少主和淀夫人,您这么说,岂不是误导殿下么?”
“治部你这话就说错了,”德川家康脸色严肃地纠正道:“右府作为后见,尽心扶持少主是不假,可这并不代表他要奉淀夫人为尊啊,北政所乃是太阁正室,由她统领后宫天经地义,说句难听点的话,只要北政所愿意,把少主带到西丸抚养也是无可厚非的。”
“内府殿下!”随着一声近乎咆哮似呐喊,秀保猛地打断了德川家康的话。
“淀夫人乃是少主的生母,这是事实,任谁都否认不了、改变不了;北政所跟随太阁南征北战数十载,操持后宫,尽心尽力,任劳任怨,素有声望,可即便如此,规矩不能破,礼法不能乱,该是谁主持就是谁主持,如果连丰臣家都乱了章法,那又怎能安抚麾下的大名和家臣呢?所以,我决定,支持淀夫人代替少主主持太阁的葬礼,不知各位还有何意见?”
秀保话虽说完,可眼神依旧坚毅,冷冷地环视着周围的大名,与之对应的,便是出奇的安静,包括德川家康和石田三成在内的大老和奉行全都不同程度地露出惊愕的神情,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着面前这位年近二十岁的少年。
特别是前田利家,方才因德川和石田逼迫而显露的窘迫荡然无存,转而是微微的颔首和浅浅的微笑,他大概是为秀保没有辜负秀吉的委托而感到欣慰吧。而石田三成,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感激,他知道,如果没有秀保的支持,非但不能说服家康,反而可能因为自己的耿直惹恼在座的其他大名,因此,秀保关键时刻的援助发言,无疑是雪中送炭,挽回了败局,从一定程度上巩固了淀夫人和少主的威信,这才是后见最应该做的事。
“右府殿下,”德川家康稍稍平复了心情,貌似恭敬地问道:“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在下便不说什么了,不过,北政所那边…”
“我知道,”秀保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道:“明天我便亲自跑一趟西之丸,把今天的决定亲自告诉他。”
“在下明白了。”德川家康恭敬地伏下身去,眼中瞬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呵,丰臣秀保,第一回合你便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