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一开始郑国渠颇惹人非议,但如今事实却强悍而有力的击碎了这些私底下的流言,郑国渠纵然耗费的人力物力巨大,但它西引泾水,又拦截山中溪流,使治水、清水、浊水、石川水等俱收入渠中,加大水量,灌溉关中平原,在此时终于能见成效,纵然是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但此时所出效果竟远在众人想像之上。郑国此时功成名就,一灾平而他天下知,不论此时韩王心中如何作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但郑国心中却清楚,若非当初嬴政一力维持,恐怕他早在多年前,尸骨便已经化入地中,再无今日盛况。
此时人最是知恩而图报,嬴政对他并不只是救命之恩而已,还有当初在他最为落魄之时的知遇之恩,便已足够令他偿还不尽,一生也唯有尽心尽力为秦国做事方能报还一二。宴会之中,郑国成了众人争相拉笼的对象,他却始终不骄不燥,除了蒙骜等人乃是嬴政心腹,他自是掏了真心外,对旁人也只是点到即止,既不过份亲近,也不显疏远,这位如今执掌水利的官员虽说几十年来都歇在外头,不过当年也曾在韩为官,礼仪并不缺失。
宴会刚一过,郑国便急匆匆告别了嬴政,此时郑国渠尚未完全的完工,在这个人力物力与财力都不如现代的战国时期,郑国渠这样一个巨大的工程,唯有靠时间来慢慢完成。嬴政知道他性格,也不挽留他,只是又赏赐了五百金令郑国自作建渠之用,便令他退了下去。宴会之中众朝臣先后退出王宫,独有蒙骜等人在宴会之后并未散场,反倒是都被嬴政留在了章台宫内殿之中,众人心中都有数,如今秦国兵强马壮,装备又俱精良,猛将亦如云,连旱灾都平稳的渡了过去,嬴政此时召见众人,恐怕是想将攻赵之事,重新提起。
众人果然也没料错,嬴政待一入内殿之中,令内侍重新摆了酒肉,还未等坐稳,便一拂袖子:“如今万事俱备,诸位以为政此时亲征赵国东阳时机可是成熟?”禹缭等人都知他心意,不过此时赵国势弱,如今又刚生内乱不久,若是打铁趁热,此时看来赵国确实是最适合做秦国平天下的祭祀之国,亦是适合攻赵的时机。赵偃新丧,郭开又死,赵军纵然有士气,可是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此时不攻,待他们回过神来,恐怕就算是能以多胜少将赵国强行拿下,秦国也非得付出代价不可!
魏辙自然是不可能在这个关头唱反调,因此开口赞同:“大王英明,臣以为,此趟攻赵可行。”
“臣亦以为然!”魏辙一旦开口,接下来蒙骜等人自然也跟着应和,历史上的韩非原就是因为秦国欲平天下,先攻韩或赵而与李斯等人起冲突,最后遭陷害,此时他早早就遭嬴政拢在身边,纵然他身为韩国公子,此时只求实现自己抱负,能辅佐明君而已,因此对嬴政忠心耿耿,李斯又有魏辙拘着,腾不出手来嫉妒贤良,先攻赵一事又与韩非理念不谋而合,因此韩非之祸到此时才算真正消了。
嬴政见众人都同意此时,不由心下满意,眼中杀意再也不加掩饰,禹缭见他虽然心中恨赵国已极,但却能忍住心头想法,而征询他人意见,并非一意孤行专断独行,心中也觉满意,为一国之君要的并非只是贤而已。君王虽掌杀生大权,但有时亦不是事事皆由得心意,须知一人之力皆有穷时,若只照他自己心意办事,纵然他有贤,恐怕难保奸侫小人作祟,如今嬴政能忍能听取臣下意见,在禹缭看来才算是一个真正合格的君王。
众人商议妥当,蒙骜又取了当初攻打赵国时绘制的地图出来,一行人商议至夜半时分,才纷纷出了王宫。嬴政一宿未眠,而是练了一整晚的剑,赵宗当年杀婠娘,赵姬冷眼旁观,如今赵姬已死,很快就轮到赵府全家为婠娘陪葬,嬴政心中杀意凛然,赵高远远的躲在一旁,不敢靠近,低垂下头掩住眼中冷意,对自己国家是否要灭满脸不以为然之色。
天将大明之明,嬴政便已穿戴妥当,驱车前往营地之中,蒙恬早已候在场中,同在的还有少年王贲,见到嬴政车驾之时,蒙恬等人连忙下跪恭迎,嬴政跳下马车,伸手一把将蒙恬扶了起来,大笑道:“子恬何时如此拘礼?”蒙恬顺着嬴政的力道站起身来,见嬴政眺望远处,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也跟着露出笑容来。蒙恬再差几年便近三十之数,因此嘴唇上已经开始蓄起青影,使他原本就方正而俊郎的面孔更是多了一丝阳刚之气与沉稳,使人心服。嬴政拍了拍他肩,两人身材皆是高大,嬴政略比他高出一个头顶,借着并不明朗的天色打量了蒙恬一眼,面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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