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监替刘皇后执掌三司以来,三年间强买强卖,巧立名目,费尽心机搜刮民脂民膏,不过一共得了五十万贯,折白银五十万两,而这份礼单就价值白银五万两,足足有十分之一之多。
而需要刘皇后做的,仅仅是吹一吹枕边风,除此以外再也不要付出什么。
看着刘太监原本的冠冕堂皇的表情突然变成了这种目瞪口呆的神情,周德修也有些感慨,这份礼确实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五代之时,民生凋敝,此时经过三十年厮杀,整个天下人口从唐末的五千万人降到了两千万,而位于后唐王朝境内的也刚刚超过一千万,战乱、饥荒让这个时代的经济环境极差,绝非富奢的两宋、明清时代那般繁华,这五万两白银的财富放在明末可能还算不上一县首富,而在此时却是满堂身着朱紫的高官都拿不出来的巨款。
这个时代,没有经济、没有建设、没有秩序,所有的财富都被投入于蓄养军队之中。
看到刘太监被这份厚礼镇住了,周德修递出了第二份礼单。
这份五千两的礼单是给刘太监的,同他三年来拼命搜刮所得不相上下。
于是宾主尽欢,把臂称兄道弟。
刘皇后能影响到皇帝的意见,刘太监也自然能影响到刘皇后的意见,这五千两银子,绝不浪费。
当晚宫门已落锁,刘太监自然是进不去宫了,不过第二日天一亮,他就急匆匆地带着书信和礼单去觐见刘皇后。
刘皇后此时已经年四十许,仍然肤色娇嫩不弱于二八少女,雍容华贵的气质更是给她加分不少,看上去真是国色天香,不然何以得到李存勖的专宠二十年。
看完了这封盖着“赵国公印”的书信,刘玉娘陷入沉思中。
“‘黄金三千两、白银两万两,只求娘娘一言。赵国公府上下必感恩戴德,不胜感激。’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刘玉娘突然转移了话题:“这新任赵国公周文博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皇后娘娘,周文博乃是赵国公周德彦次子,今年刚满十六,自幼饱读诗书,清秀俊雅,才华过人。”刘承恩收了五千两的大礼,自然是挑着好话说,而且昨夜他专门调查了下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赵国公继承人,以备娘娘询问,此时刚好排上用场。
“哦,那倒是值得见上一见。”
刘玉娘盯着刘承恩,厉声道:“你个奴才,嘴上跟抹了蜜一样,是不是也收了赵国公府一大笔钱?”
“回禀娘娘,小人专心替娘娘办事,如何敢隐瞒娘娘?这赵国公府自是极用心的,在小人那里也打点了一二。”刘太监满头大汗,跪地叩头不已。
“且下去吧,用心办事,莫要懈怠了。”刘皇后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心腹不满,只是打算敲打敲打他,看着他满头大汗,紧张不已,就停了下了。
“那这事?”刘太监小心询问。
“嗯,去回复赵国公府吧,就说我应下了,成与不成,还得看皇帝陛下的意思。”
“小人告退。”
出了皇后寝宫,刘太监这才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额头的汗珠,这等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的功夫,刘承恩可是练了足有十年,才一朝大成而出山,一年间就得到了刘皇后的赏识,青云直上,深得满宫太监的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