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抱着必胜的决心而来,不击破樊口敌营,誓不罢休。
船行渐急,樊口敌营已隐约可见。
令旗摇动,一艘艘的斗舰与艨冲,徐徐而动,结成攻击的阵型,开始向着敌营进逼。
以黄盖为首的两万先锋,聚集了三百多艘战舰,率先向着敌营进攻。
迎击黄盖的,自和先前一样,是如雨的箭矢。
但是这一次,吴军早有准备,他们已经装备了后方赶制,从江东连夜运来的大坚盾。
吴军士卒举着坚盾,迎着淋落的箭雨,奋力向前。
而就在吴军逼近水营时,颜营之中,突然冲出了百余艘艨冲,迅速的穿插入吴军舰队,展开了一场近身的接船肉搏。
远处观战的孙权,眼见敌军竟然主动出击了,冷峻的脸庞不禁流露出惊奇之色。
前几次的进攻当中,颜军因是兵力不足,从未曾敢主动派水军出营迎战,只有两万兵力固守水营。
而这一次,面对着自己更为强大的攻势,颜军竟然出人的意料的主动进攻了,这不禁让孙权大感意外。
颜军的主动出击,一下子扰乱了吴军的进攻节奏,吴人巨舰被颜军艨冲四下穿插,一时间显得有些应战不及,转眼之前,数艘斗舰便被甘宁攻破。
“哼,不过是困兽之斗而已,主动出击也好,倒让我省了不少事。”
孙权嘴角扬起一抹不屑,遂是准备下令,他亲自率领的一万后军,也即刻前进,加入到战团之中。
战鼓轰鸣,帆影如涛,数百艘战舰高歌猛进,向着混乱的战团挺进。
正这时,一艘走舸哨船,从下游飞驰而来,很快靠近了旗舰。
一名斥候登上楼船,直上五层甲板,来到了孙权跟前。
“启禀主公,孙将军急报,五千蛮军突然杀至柴桑,颜军兵势大增,孙将军快要扛不住了,请主公速派援军。”
听得这惊人的消息,孙权神色大变。
“蛮军,什么蛮军?”孙权惊问喝道。
斥候道:“回主公,看那旗号,乃是五溪蛮军,为首的蛮军头领,似乎叫做沙摩柯。”
沙摩柯!
五溪蛮军!
刹那之间,孙权如若跌入了寒冷衣深渊,整张脸瞬间苍白到吓人。
五溪蛮军,那不正自己花重金所诱,用来牵制的颜良的吗?
那沙摩柯,不也正是五溪蛮王吗?
这沙摩柯和他的五溪蛮军,不在武陵牵制颜良,却为何突然出现在柴桑以南,而且还对他的吴军发起了进攻?
转眼之间,无数的疑问冲击着头脑,孙权思路陷入了惊诧和纷乱之中。
便在孙权惊诧难解之时,上游又一艘哨船飞驰而来,前来的斥候,又给孙权带来了一个更加震惊的打击:
上游十里处已发兵数百艘颜军战舰,大约万余人的兵马,正顺流而下,直奔樊口而来,敌方旗舰上,赫然树着“颜”字大旗。
颜良亲统的大军,前来援救樊口了。
孙权又是心头重重被一击,不仅仅是他,在场的吴军诸将,也尽皆惊慌不已,不敢相信如此惊人的事实。
“主公,这多半是颜良已经平定了后方叛乱,降伏了那蛮首沙摩柯,故才分兵两处,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年轻的陆逊,第一个从惊诧中回过神来,道出了他的猜测。
孙权身形一震,听着陆逊的话,将诸般突发之事联系起来,便想除了陆逊所说的那般,还能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诸葛子瑜这么快就为颜良所败了吗,这怎么可能……”
惊恐的孙权,暗暗咬牙,不断的摇着头,似乎不敢相信这事实。
整个舰队已处于停滞不前,等待着孙权下命令。
而上游的天水尽头之处,隐约已看见茫茫帆影出现,那必是颜良亲率的援军杀到。
此时,陆逊忙劝道:“主公,没想到颜良能这么快就杀回来,如今柴桑以南战势有危,今日一战于我军已不利,以末将之见,不若先撤兵回营,再作下一步计议。”
“撤兵,又是撤兵……”
孙权紧咬着牙关,满脸的不甘之色。
精心策划了五溪蛮的反叛,屡次自信百倍的进攻,如今却再一次为颜良这个匹夫破坏,变成了一场泡影。
原本的优势与主动,这一转眼间,就因沙摩柯的改换门庭,演变成了不利的局面。
孙权岂能甘心,他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再一次被颜良深深的羞辱。
“主公,事不宜迟,请速做决断。”陆逊已有些急迫。
孙权远望着上游渐渐清晰的敌影,愤慨渐褪,一种无可奈何涌上心头。
沉默了半晌,孙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道:“传令下去,全军撤退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