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都不能心安。披星戴月,纵马追日的感觉莫过于此了。
到了东方日出也只小眠了一会,披甲从船仓里出来。门前守卫下跪。忠良嗯了下走到船头。护卫跟在身后。
左右两边的远处,山峦像手臂一样把一处大海抱在怀里。船队已经是到了三河湾的入口处。日间贺岛,筱岛在海平面上冒出尖角。
“主公,要不了多久,就能靠岸了。”衣浦大隆来到忠良身后说着。
“嗯!”忠良点下头,“通知备军起床用餐,做好登陆准备。”
“哈!”他应一声下去,船上不久人声鼎沸。
从三河湾海口,到衣浦港一个多时辰。船只斩浪靠岸,备军有条不紊地登陆靠岸。忠良踏上土地。旗本团团护卫,神原良政从阵外行来。
“主公,正信大人求见。”
“带上来。”
本多正信和几个部下护着一个和尚到忠良马前。忠良看看和尚的长相愣了愣,立马笑了。“空誓大师许久不见了。”
和尚刚想开口,忠良马鞭甩开不给机会,“正信,空誓大师还没有明悟佛法,给他一匹马,你带着他跟在军中,看一看什么是真正的佛法。”
忠良杀机起,要快刀斩乱麻了。大军前往刈谷城,再往冈崎城。
此时刈谷城下的情景,并不像水野信元给忠良说的那么轻松。敌人一**的攻击,第一道城墙已经失守。
“事急矣!”
打退了数百僧兵和野武士们的几次进攻,城外横七竖八躺了几十具尸体。
本来留守的足轻有五百人,但信元跑回刈谷城不敢让他们进城,任由足轻散去。留下的近侍,武士,退役的备军加起来只有百多人。三之丸早就失守,地下满满当当的都是尸体。退到二之丸,由于防守面积狭,暂时稳定住防守。
“老家主。你不下去歇一会么”
信元笑下,也只有退役的备军这样加他,他不觉得失礼,反觉得亲切。“不用,我觉得我儿差不多要到了。站在这刚好看下千军席卷的场景。”
城头上所有人都会心笑下。
城外竹之内。依然是那一身华服羽扇,小川伊织浴血持剑站在他身边。眼中的火焰已经淡化成了冰冷。
“继续攻击,要不了几日就能落城了。信近,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竹之内笑容满面地说着。破了刈谷城,水野家威信大减,几年征战压服的豪族也会乘机揭竿而起,天下风云聚会,我手中也能有个一二。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自信”
“不是我自信,而是网已经布好,水野忠良才没有时间过来三河。”
“网?”小川伊织第一次听说。
“甲信的武田家和相模国的北条家应该会拖住水野家大部分力量,为我们创造机会。”竹之内云淡风轻的笑着,额前一缕长发飞舞。
真的是这样么!小川伊织觉得好友变了。
城外休息够的僧兵和野武士,站起来正要开始再一次攻城。地面突然抖动着,蹬蹬地马蹄声响起。水野骑军突然从僧兵侧面杀来,血色尸体,彪洒纷飞。
竹之内晃晃身体几乎要掉下马,“水野军怎么就来了?而且这么快。”
小川伊织赶紧扶着他的身体,神情焦急“走吧,已经失败了。”
“失败?才没有”竹之内恍惚回神,挺直身体观望,“水野忠良的大旗还没有出现,这只是一只偏师。我们还有机会,你说是不是!”
就好像和他作对一样,城头上响起巨大欢呼声,“动如雷霆”的大旗如日出一样升起。
“啊!信玄公负我,我算无遗算,我算无遗算。最后为何要骗我,信玄公负我。”竹之内心中郁结,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地掉下马。
翻个身仰面躺在地上,想明白似的犹在大笑。“竹之内,你是什么人,武田信玄是什么人,他会负你?连面都没见过。他就在欺骗你,哇哈哈哈哈,还欺骗了三河的秃驴。”
“你疯了么?”小川伊织跳下马抱起好友。
“我不走了。”竹之内摆摆手,“藤九郎,你快走吧,别往西和北面,向东走找到随风法师,继续向东还有一线生机。”他年纪快到天命,但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这时仿佛老了二十岁,皱纹爬上脸面。
“你在说什么,当年要不是你,我就死在信元手中了。”小川伊织说着抱起竹之内。
“笨蛋,带着我你可跑不掉”竹之内一把推开好友。“你要不走,我们两个人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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刈谷城下,忠良眼中只有鲜血和尸体。和尚,野武士满山遍野地跑开。西面,北面都有网在等着他们。东面呵呵!
“传令,和尚不留,野武士不留,全部杀掉。”忠良转身看看身后空誓和尚;“学到佛法了吗?空誓大师。”
“阿米佛陀,全赖治部大辅。贫僧修为大进。”
“这就好”忠良笑着,也不打算留下空誓,他太聪明,太会估计形势了。
传令旗本奔向四方
“主公有令,不留俘虏,全部杀掉。”
“不留俘虏”
“不留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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