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表情都有明显变化,好像都如释重负一般。 胡宗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回到他的座位上坐下。
沉默良久,李思炽狠狠地吸了两口快要烧到手指的香烟,大声说:“我没什么说的,军长说怎么办我李思炽就怎么做,一切唯军长之命是从。 ”
李思炽一开口,其他人也不好再沉默,李宜煊犹豫了一下说:“我跟思炽一样,一切都听军长的。 ”郑重沉吟了一下说:“我也听军长的,虽然这里渡江,渡船有限,全军都有此过江自然无法完成。 不过,一天多渡过一个师还是没问题的,能不能先渡过一个师,回到武昌。 ”
郑重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他这是想先过江,然后再作打算。 他虽然没有说他的师先过江,可渡船都是他的部队收集地,而且他地部队已经打了半天,伤亡一千多人,要走,也应该让他的部队先走。
胡宗铎未置可否,把目光又转向没说话地尹承纲,尹承纲虽然好似在专心地摆弄着手里的烟嘴,可一双耳朵一直在专注地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甚至用眼角的余光注意观察者帐篷里每个人的表情,他很快发现了胡宗铎那有些刺人的目光。
尹承纲放下手里的烟嘴,看看众人,然后对胡宗铎说:“胡总指挥,兄弟觉得,现在全军杀回武汉,自汉口过江不易实现。 首先,堵住我们去路的这股敌人战斗力很强,郑师长的一个师强攻了半天没有取得丝毫进展就很说明问题。 这个阵地,今天晚上能拿下来就很不错了。 而且即使拿下来,部队的伤亡也绝不会小。 朱家河到汉口距离不远,既然第四路军能在这里阻击我军,说明汉口也在他们手里了,这个第四路军可是有7万多人。 即便我们不进汉口,而是绕道西进,很可能还会遇到韩复榘的第三路军,也有10万多人。 就是我们冲过去,刘湘会不会借路给我们?虽然川军战斗力一般,可我们经过连番血战,到四川时必定已是伤筋动骨了,与有地利的川军作战未必会占得了上风。 ”
尹承纲拿出一支烟放到烟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因此,兄弟为胡总指挥计、为广西计、为我桂系根本计,认为这条路凶险万分,断不可走。 我倒是赞同郑师长的意见,趁中央的江防舰队还没有到,现在就在这里马上渡江,能过去多少算多少,过去的部队同陶军长汇合后不要停留,立即向广西转进,以免夜长梦多,只要回到广西,就为李、白两位长官固守广西增加一份力量。 ”
尹承纲沉吟了一下,慢悠悠地说:“当然,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兄弟也不反对。 ”
尹承纲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他既不同意夺回汉口渡江,也不同意西进四川回广西。 他认为这两条路都走不通,还会使部队伤亡惨重、甚至全军覆灭。 李宜煊、郑重两人也都是同样想法,只是他们都是胡宗铎的部下,不好直说。 尹承纲最后的话更是说得露骨,其它办法,哪里还有什么其它办法?如果说有,那就是胡宗铎通电下野,他们接受蒋介石的中央军整编,保全部队。
民国期间,国内混战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就是不管双方杀得多么惨烈,对失败一方的的高级将领都很宽容,一般情况下,只要其通电下野,其部队接受整编即可,就可以被对方放一条生路,即使被俘的高级将领,战后也都要释放,一般没有生命危险。 张宗昌就因为在济南杀了金升,坏了规矩,被韩复榘骗去济南,在车站被金升之子郑继成所杀,冯玉祥甚至还未郑继成出了本小册子赞扬其为父报仇的举动。
尹承纲说完,除了李思炽重重地哼了一声,帐篷里的人都沉默起来。 李思炽作为胡宗铎的老部下是绝不会、也不愿逼胡宗铎下野的,李宜煊、郑重两人却装作没听懂尹承纲的意思,默不作声,可在胡宗铎看来这两人是盼着他通电下野,好保全他们的部队,也保全他们的地位、权力。
平心而论,大家包括胡宗铎在内都认为尹承纲说得极对。 胡宗铎点点头说:“尹师长快人快语,说得好,我看这样,尹师长立刻率领你的部队过江,李明瑞、杨腾辉背叛李、白两位长官,只要老弟回到广西,他们一定会重组第七军,这军长一职非老弟莫属。 ”
原本打着要过江的注意的郑重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下面被李宜煊轻轻碰了一下脚,又忍住了。
这时值班参谋进来报告:“杨腾辉部参谋长王之和第四路军一个中校求见军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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