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情深缘浅（1）

反应很快地立刻道，“我想去看一个人，就在附近，今晚便回，不想惊动他人，你能否帮我？”

    “......什么人？”陌言忽然感到好奇。

    “一个......我最在意的人。”离沐天轻轻叹了口气。

    “......是女人吧？”陌言灵动的双眼闪了闪，望着他。

    离沐天自嘲地一笑，默然了。

    陌言想了想，于是一拍胸脯起身，“小天哥，我自幼被带上这长白山，从来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怎样的，或许等到我成仙那一天或者老死那一天都不会知道吧。不过着实很羡慕你，我想办法送你下山。”

    “小言师叔，此情离沐天无以为报，永记在心。”离沐天抱拳。

    “哎呀，不用在意，小事一桩么，不过，你什么时候回来呢？我怕雪晴师姐担心。”陌言说到此，不由得挠挠头。

    “放心，我此刻下山，最多今夜便回，不必告诉师傅。”离沐天郑重保证。

    “好！”陌言说着带头大步走向山门前守卫的弟子。

    “小师叔好。”分立两侧的弟子立刻向陌言行礼，虽然陌言年纪小，在门中辈分可着实不小。

    “那个......兄弟们，我奉掌门师兄之命送这位师侄下山，今晚便归。”陌言诧异几乎从未说过谎的自己竟然说起谎来也面不改色。

    “是。”几名守山弟子得令放行，其实也不是所有弟子都有权利替掌门传令的，陌言的身份和地位恰好占了便宜。

    看着离沐天的身影隐隐淹没在这苍茫雪山之中，陌言不由得暗暗咬牙，双手合十在心中默念，“小天哥，你可一定要按时平安回来啊，千万不要害我挨骂，无论是被掌门师兄骂还是被师姐骂......”

    当陌言还兀自在心中碎碎念的时候，离沐天亦浑然没想到竟然可以如此轻易下山，于是一路施展轻功飞掠出这苍茫雪山，向着黑水村的方向而去。

    他要去的最终目的不是黑水村，而是黑水村附近的苍桦村，那里，是安瑶的家。

    虽然黑水村遭狐妖袭击全村死伤殆尽，然而附近几个邻村却安然无恙，尽管村民也终日人心惶惶，担忧哪天灾难降临在自己村中。

    当离沐天来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晚，惨淡的夜色在不知不觉中侵袭上整个天幕，他一身灰色粗布长衫，一人一剑，在凛冽的北风中踏进苍桦村。家家户户正结束了一天的劳动，闭门洒扫，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任谁也不会想起就在十几里外的黑水村早已成为荒坟。

    “哟，这不是小天么，听小瑶说你平安无事，还成了长白山上的仙人，真是太好了。”住在村口的张婆一眼就认出离沐天，从前来找安瑶时，他亦常来这里。

    “呵，婆婆，我还不是什么仙人。”离沐天笑笑，天池派的弟子们时常下山周济附近的村民，因而大家一直把他们当做神仙。

    “呀，对了，是来找小瑶吧，看我都忘了，她在家呢。”张婆说着连连把离沐天往村里让。

    离沐天一笑进村，辞别了张婆，向村里走去，安瑶住的地方，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村东头一个寻常的小木屋，想到她自幼无亲无故，流落到此，身世倒与自己相差无几。

    黄昏幽暗，月夜初升，枯枝在夹杂着零星飞雪的北风中无助地摇摆着，他来到这里的时候，房中并没有燃灯。

    难道不在？或许是出门了？

    他思索着在房前屋后转了一圈，正要踏出这木栅栏围城的小院去别处寻找时，蓦然看见那种满白桦树的山坡上，倾洒着月光的地方，隐隐约约站着两个人影。

    因为两人站着月光刚好照不到的阴影处，不易察觉，因而他在四周找了一大圈才看到。这是并肩而立的一男一女，女子正是安瑶，她的身边，赫然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

    此时的安瑶，早已褪去夜行衣的打扮，而是穿了一身粉红色的上衣襦裙，如云的长发轻轻柔柔地披在肩后，在若隐若现的月光下，显得那样恬淡柔美。

    而她身边的那个男子，一身紫衣紫袍，肩上披着墨色披风，很有种江湖独行侠的风范。

    离沐天并没有立刻走上前去，而是悄悄藏身在砖墙之后，凝视着前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