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史悦而意外闯入会场,李昐就站起来,心说不好。等那句“喝醉”的话说出口,多年来淡定从容瞬间破裂。他拼命克制自己上前拉走侄女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没用了,太迟了。
最差最坏的结果,已经随着史悦而的话音,公诸堂上。
史悦而不过是只小鱼,老实说,没人在乎她的贞C。换在其他时候,她被谁睡了,恐怕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而已。可是,就在此刻,大家聚在一起,是为商讨她的“资格”——一群站在道德制高点的贵族,本该是超然物外的定下她的罪名,然后列出一条条罪状。怎么能自身就出现不道德情形?
江世伦的行为,换个场合,不定许多人呵呵笑着说句“人不风流枉少年”。男人么,有几个能把持得住得?可在庄严的理事会……
这是一个女性贵族,控诉被人侵犯!
那个人,还是裁决官!就坐在裁决官的位置上!
理事会的尊严何在?裁决官荣辱一体!
无数人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江世伦。
短短的三十秒,江世伦体验了一回从高空坠落,瞬间“身处地狱”的感觉。不管之前跟他是关系亲近的,还是疏远的,这三十秒内,他接受的是各种愤怒、失望和排斥。
你是裁决官,却做出禽兽之事?
为什么辜负大家的期望?
你的行为太卑劣了,也好意思站在发言台上反对别人?
所谓表里不一、内心险恶,说的就是你吧?
江世伦觉得各种目光,密密麻麻的如针刺一样盯在他身上,快要将他刺穿。他的手脚发麻,整个人空荡荡的,史悦而一句比一句锋利的言辞,彷佛将他的五脏六腑摘走了。
他就剩下一个空壳。
三十秒之后,他才恢复了一点知觉。
史悦而就站在他面前,目光直视,眼神中有一点名为“仇恨”的东西,以及快慰?怨恨?更多的,他分析不出。
残余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立刻大声反驳。说什么都行。
“你是含血喷人!”
“胡言乱语,是你乱编!”
“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他可以的。
男女这点事,外人怎么说的清楚?两个人勾搭睡在一块儿,不能女方一边说是被强迫的,事实就一定是她说的那样吧?他是男人,他还可以说,凭自己的外貌身份,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至于睡一个喝醉后吐了一床的女人?
江世伦知道,只要随便说点什么,一口气推翻史悦而的指控也行,将事情说成两人故意勾搭也行。会有人相信的!一定会有人站在他这一边的。包括……李氏。
毕竟,他有证据。史悦而是自己到他的房间里来。没人威逼她吧?
总之,不是他故意的。
裁决官怎么了,裁决官也有私生活啊,他和她没有结婚,当众说出私事,虽然尴尬了些,可算不上什么大罪过。
各种理由、借口,都涌到嘴边了,只要机械的说出来,就行了。他动了动唇,愕然的发现,他说不出话来。
“呃、我、我……”
史悦而眯着眼,如夜星明亮的双眼光华闪闪,那一瞬间,气势惊人——她刚刚离开皇宫,身上还穿着朝见皇后的定制高级绸缎礼服,摇曳拖地长裙,无袖,带着白色蕾丝长袖手套,优雅无比。
她像一个公主。
而这位公主,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表面温情优雅的外衣,露出自己曾经遭受过的最丑陋伤疤。
她无所畏惧,也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
她无所谓说出自己曾经被强之后,别人怎么看待她。那些人的看法,远远不如一顿饭来得实在。
她将一把匕首,直接的插进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心口。
她要他,血流成河。
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留念和情谊了。
江世伦觉得自己虚弱得恍惚了,不然,他怎么好像看到很多年以前,那个眼睛发光得女孩,站在他面前,一脸天真无邪的问,“你有女朋友吗?”“我想当你的女朋友!”
往事如水,生出无数涟漪,模糊扭曲了当时的彼此面孔。
我还是当时的我,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
主席台上,江渺清怜悯的看着大儿子,叹口气,“可以解释的。”
“呵呵。”
其他裁决官集体装傻。
别看到江世伦已经默认了吗?还解释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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