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打算看朕多久?”沙哑沉稳的嗓音响在头顶,云苏羞红了脸,不去看那揶揄的笑,他却忽然勾了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来,他在笑,“朕怎么有种被你看透心思的感觉呢?”
云苏失笑。
皇帝也跟着笑了,语气却凌厉了几分,他用手掌覆盖上她的眼,“朕,不喜欢你这么晶亮的眼神,以后别用揣测的目光看朕!”
“你手好冷!”云苏将他的手拉下,果然是为帝王者,没有几个人愿意自己的心思被人揣摩透彻,可是愚笨如她,又怎么可能猜得透他的心思呢!
若是女人的心是海底针,那么他的心就像那片大海的最深处最远处,你永远不知你此刻看到的平静是不是真的,你也永远不知道,有时候的波涛汹涌是为何!
她拉了他的手,他索性握住她的,“那你给朕暖暖!”
如今就他们二人,她无须像在雍宁宫的时候那般,于是云苏很干脆的抽出手来,转身去桌上端了碗汤,“这梨子煮的汤,最是清肺止咳,你喝了试试吧!”
“你怎知朕咳嗽?”皇帝凌厉了眼神,有种被人看穿的不悦。
云苏失笑,“当皇帝真辛苦,连病了都要装作没病,其实在我面前,你无需连咳嗽都压抑!”她顿了顿,才说:“昨晚,我听见你咳嗽了!”
皇帝忽然笑了,不知是因为她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他接过汤一口饮尽,面上有惊喜闪过,他此刻倒直言了,“终于,不必喝那些苦兮兮的药了!”
“你也怕吃药?”云苏惊奇。
皇帝大笑,“朕也是人,不是神!”
“可你分明把自己的身体当神用了!桌上那么多的奏折,我看一本都头痛,你却要一本本的看,是不是夜里经常熬到很久呢?”她只是凭着心去说,落了他人耳里,便总觉得这是关心。
“以后,你若有空就来雍宁宫替朕整理整理折子吧!”
皇帝话音刚落,那边响起了敲门声,仇予的声音在外面,“主子,皇后娘娘在雍宁宫等您!”
“知道了!”皇帝轻轻应了一声,眉眼似闪过什么,云苏没有扑捉到,皇帝起了身,“朕,先回去了!”也没待她说什么,皇帝已经出去了。
他不是不待见皇后吗?云苏笑了下,命铃儿将东西收拾好,她躺在床榻上小憩,刚躺下一会,清妍姑姑急匆匆地进来,“娘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云苏睁开眼睛,发现清妍姑姑很着急,却支支吾吾又不肯说了,她问:“是不是无夜?”
清妍姑姑一震,点点头,“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瞒我干嘛?宫里出了事,能让你欲言又止的,恐怕只有他,怕我多去管他的事,招了皇帝猜测厌恶吗?”云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冷笑道:“若是连这也要猜测厌恶的话,他便也不配我喜欢了!”
收拾妥当后,她朝清妍一笑,“他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轻松了!”
清妍叹了口气,只好跟着她过去雍宁宫。
无夜被指派在御前奉茶,皇帝龙体欠安,皇后领着宫妃们前去看望,无夜毛手毛脚,将滚烫的茶水打翻在了华妃身上,皇帝因此大怒,赐无夜杖责四十。
整整四十大板呢!
一想着,云苏的脚步加快不少,到了雍宁宫,里面已经是板子声一片,却听不见人哭叫求饶的声音,她大急,刚要踏进去,仇予拦了她的路。
“娘娘,不可造次!”
“什么叫造次,我的人在里面受刑呢!”云苏推开他就走。
仇予一时心急,抓住了她的手臂,“娘娘,您别忘了云大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