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替咱们魏家寻到一位好贵人,好恩人啊。是他,给予了咱们魏记两次重生啊。再生之恩,不敢相忘,若有必要,便是以命相报,也不为过啊。大郎,唉,昨日是我一时气极,过于冲动了。你为了魏记,鞠躬尽瘁,我不应该说出那样难听的话的,二叔我,对不起你!”
眶中盈起泪意,魏继祖放下矜持垂下头,一脸愧疚地向着魏劲松真诚道歉。
魏劲松正眉头紧拧,似乎在思索忧虑着什么,被身旁的弟弟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忙站起身来:“二叔不必自责,你一心为魏记,并没有错处。昨日我也是过于冲动了,但是,若是再来一次,我怕还是会做出昨日的举动。因为,她真的不是不相干之人。”
她怎么会是不相干的人?她酿制的白酒,让魏家迅速跻身于大唐制酒世家之首,被冠以令人艳羡的皇商之名,名利双收。如今,她舍弃自己的酿酒之技,成全魏记的清名,又以葡萄酒和琉璃杯,再送魏记一个新的未来。这样的人,比之再生父母都不为过,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
可就是这样一位对整个魏家恩重如山的女子,却独自身陷囹圄,被打了个半死,一双血肉模糊的手,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目睹。而他魏劲松,却连脱身去看一看她都不能做到。她如此待魏家,他们却是这么对待她的吗?
魏劲松的眼眶中,忍不住氤氲出湿意。魏继祖看在眼里,心头“咚”地响了一下,昨日的念头再次升起。
难道,她就是……
“经此一事,对魏记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一桩。繁华过尽,总是凋零,可若能趁着繁华未尽,不安于现状,不贪图享受,竭力回转,那凋零,或许将被避免。”魏继祖震惊之时,魏劲松已敛去心思,脸上的神情突然一顿,双目缓缓扫过屋内神情激动的弟弟和子侄们,郑重而认真地道,“十数年的富贵荣华冠身,魏家子孙,也确实有些沉湎于享受了。经此一事,未尝不是对咱们的一番敲打鞭策,让咱们时时谨记,富贵如过眼云烟,一旦松懈不慎,便可能消散殆尽。”
屋内诸人闻言,无不敛眉垂目,神情肃正而动容。魏继祖更是重重地点头,看着诸人神色,脸上露出欣慰之色:“能有大郎这样的儿子,大哥在泉下面对魏家先人,也能抬头挺胸傲然以对了。”
另外两位同样年长的魏家长辈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老太爷,大老爷,不好了,三郎君要去教训瞿大人,青林拦他不住,这会儿正在府外打起来了。”家丁的禀报让屋内的愉悦气氛陡然一泄,所有人闻言都忍不住眉头跳了跳,魏劲松神色一沉,冲身后的另两个儿子喊道,“去,去给我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孽子抓进来。”
他就搞不明白,出身商贾行事必要三思而后行的他,前两个儿子说话行事总能审时度势,怎么临到最后,倒生了这么个不动脑子的傻子。
“不必抓进来了,他有力气没处使,正好城外酒庄里的活也紧得很,就让他去那儿好好出出力吧。”看到两个儿子一前一后赶了出去,魏劲松又大声喊住他们,不容置疑地道,“告诉他,若是他敢私自回来,青竹正好要回去见师傅,我会让他今日就离开。”
青竹若是走了,那苏娘子的伤找谁治去?而自家弟弟这会儿这般冲动,必然是因为见着她的伤势心中气怒。他如此在乎她,又怎么会置她的伤于不顾?
魏涛魏泓两兄弟一下会意,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中看到一丝调侃的笑意,纷纷点头离去。
被两位兄长成功按住,又听到两位兄长的话,原本气势汹汹的魏溱果然瞬间蔫了,嘴巴张了张,似乎有许多话要争辩,最后却又抿了抿唇,无声地吞了回去,耷拉着脑袋低声应道:“你让爹把青竹叔叔留下,我这就去酒庄里帮忙。”
老二魏泓忍笑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比魏溱多了几分成熟的俊脸上布满笑意,见魏溱转头看着他,忙又抿唇忍笑,却憋得脸色泛红。
老大魏涛瞪了他一眼,上前拍了拍魏溱的肩头:“三弟,我知道你是看着她手上的伤心疼又气怒,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此时冲动地前去教训瞿明辉,除了你解了气之外,对她有任何帮助吗?说不定,她还没从这个漩涡中爬出来,又被你推入了另一个漩涡,你觉得,她会高兴吗?她那么聪慧的一位娘子,怕是不喜欢这种行事冲动不动脑子只凭自己的一时意气行事的人。”
她不喜欢?那我就不做!
魏溱身子瞬间站直,脸上闪过坚定之色,转身就走:“我现在就去酒窖,你让人去告诉她一声,我晚上再去看她。”
看着他乖乖离去的背影,魏泓再忍不住捧腹大笑,不忘冲自家大哥伸了伸大拇指:“还是大哥和爹厉害,这打蛇打七寸的法子,用在三弟身上,才最为妥当。”
兄弟俩说说笑笑,全然不知道,自己此时之举,差点将自己的弟弟送上不归之路。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