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青苹吃过早饭,又去了张家。
张皓陵接待了她,眉宇间的神色并不太好。
青苹安慰了几句,两人一起去了正房。
张富贵一宿未睡,彼时顶着俩熊猫眼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老年得子又失子,这个打击实在太大了。做出这种事的人也实在是阴损。
青苹陪张富贵说了阵子话后,又去了小秦氏屋里坐了会儿。
小秦氏已经醒来,脸色很是苍白,正倚在榻边喝着春枝喂来的小米粥,似乎没料到青苹会来看她,神情有些微的激动,急忙吩咐下人看座奉茶,又叫人上了几色点心。
青苹不忍拂她的意,尽管肚子已经很饱,还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一边吃一边陪着她闲聊,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地撇了撇她身边的春枝。
“夫人,莫怪我故意提你的伤心事。照理说来,夫人都怀孕六个月了,胎象稳固,平素也很注重保养,怎么就滑了胎呢?”
她这话正问到小秦氏的心坎处。昨晚她醒来后虽然仍是伤心欲绝,但回过头来也发现了不少蹊跷之处,当即便去问了张富贵。张富贵吱吱唔唔的并不回答,只是反复叮嘱她好好调养身子。
他那神情,小秦氏如何不明白,只怕她这一胎是有人故意使的绊子了。但是她的心机也不浅,虽是明白有人暗害,但面上也装作信了他的谎话,没有大吵大闹,心里却是咬牙发誓一定要找出幕后黑手,将她大缷八块才好。
可是此刻,被青苹明明白白问了疑虑,倒像是一根导火索般,将她心里的愤恨伤心都烧了出来,面上立时涌现难言的恨意,“老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我也晓得,是府里某个下贱的猖妇做了手脚。等我查出了是谁,我是不会轻饶了她的!”
青苹犹觉得那把火放得还不够大,便又接了她的话道:“我昨晚缠了爷爷半宿,总算吐露了一句实话,爷爷说夫人的小产,是误食了大量红花的缘故。我料定伯父不会跟你说小产的原由,所以才又跑了这一趟。”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小秦氏闻言愣了半响,顿时也没了心情再喝米粥,不由烦燥的挥挥手,让春枝退下了。
青苹笑笑,“夫人大可放心,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夫人怀胎不易,也有想为伯父出口气的意思。想当初我在张家,承蒙夫人和伯父多番照顾,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个道理我懂。”
小秦氏想了想,却又叹了口气,顺手扯过搭在几上的帕子掩了掩唇,“唉,我就算知道有人算计于我,又有何用?老爷子连红花的事儿都不愿我知道,便是打定主意不想追查下去了。或许,他也知道是谁动的手脚,却不愿我去报复罢!”
“嗯,夫人自己拿主意吧,若有用得着我帮忙的地方,不妨让皓陵带个信来。”
“二公子?让他带信?”小秦氏瞬间愕然。她心里早已怀疑上了江氏,防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儿子给她送信?
青苹却是笑道:“不妨事的,我跟皓陵是朋友。”说完也不待小秦氏再说什么,便离了她的屋子。
事实上,她之所以走这一遭,告诉小秦氏红花的事儿,并不是真的为她着想,而是另目的,她可没有忘记,江氏答应她会约粉桃见面的。然而她们才达成这个协议不久,就出了小秦氏小产的事,她不认为这是巧合。
可是小秦氏目前是张家的主母,掌管着后宅院里所有的庶务。换句话说,她手握后宅大权,府里的库房、银两、下人都归她调派。她自己又在孕中,吃食上肯定会特别小心,要让她吃下大量的红花,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儿,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办到的。
可是偏偏就有人办到了。
这人到底是谁?众观张富贵的后院,看起来也全是资质平庸之辈,好象没人有这等高明的手段,而且这事还刚好就发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不想怀疑也得怀疑了。
还有小秦氏身边的那个春枝,她刚才跟小秦氏说话的工夫,也是细细观察了她一番的。那丫头在喂小秦氏喝粥的时候,明显地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听她说出红花一事,面上先是一惊,后来就有些不自然起来,然后退下的时起神情更是紧张,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
谋害主母,这事不但是亏心事,缺德事,也是要命的事,也亏得她有那个胆气,当幕后人的帮凶,只不知她会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像这样谋害人命的差事,如果没有巨大的诱/惑,她一个下人,肯定不会去做的。
到底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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