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草。那药草入体冰凉刺骨。但眼睛却舒服的很。如她所说只是短短过了七天。她就能看见东西了胜而比往常还要清楚些。
事后她知道那草是极阴草。有活血复明之奇效。但奈何她体质竟和极阴草有排斥。自恢复停止使用极阴草后她浑身就起了大颗大颗的红豆。每七天就会化脓一次。十分痛苦。
时间久了。士兵们开始惶惶不安。觉得邱灵儿一定是敌方派來的的奸细。欲摧毁他们心中信仰的圣女。甚而几次都差点要杀了邱灵儿。但都被冉竹拦了下來。
由此。军营中开始蔓延了灵儿圣女被邱灵儿操控。大军胜利无望这一无稽流言。连带着冉竹性命都岌岌可危。
宣墨让冉竹无事不要下马车。他在不安躁动的士兵们最为过分的时候杀了张开和王來两名副将。杀鸡儆猴之后邱灵儿和冉竹勉强算是相安无事的來到了沟渠。
这路上不乏路过不少富饶的城镇。奈何全然沒有邱灵儿需要的治病工具。直到了沟渠。
所幸出尘堂白日并沒有什么人洗澡。倒也省了掌柜赶人了。
“出尘堂的蒸热浴桶是十年前一个來此沐浴的高人留下。经过这里的水日复一日循环加热从未停歇过。而且引得是飞龙山的瀑布高水。清浊天地。荡涤人心。”
掌柜的指着前方正冒着巨大的大木桶做的园房子。第一时间更新得意介绍道。
“掌柜的莫要再夸了。你放心这银两少不了你的。若是我家主子舒服了。还有更多打赏。你先下去吧。”
颖冰阳笑道。望着掌柜那一张蛤蟆脸。眼底升起一丝不耐。
邱灵儿不知从何处冒了出來。对着颖冰阳轻点了点头。二人此刻竟是十分默契。待那掌柜的退下去后。颖冰阳拿下了冉竹的白纱帷帽。露出一张脓包满布的脸來。饶是颖冰阳天天看。心还是忍不住抽搐了下。
“再不恢复过來。我都快想不起來你原來的样子了。”颖冰阳叹息道。只是单纯的感慨沒有怪罪任何人的意思。第一时间更新
冉竹自是听得出來。解着衣服故作轻松的道:“你到底允诺了那掌柜多少好处。可别把我的家底都给掏出去了。”
颖冰阳噗嗤一声笑了出來。眼底却红了起來。知道冉竹是不想她担心所以才岔开了话題。嘴上却是不讨饶道:“你要是好不起來。留着那钱也沒用。不如都散给那掌柜的算了。”
冉竹翻了翻白眼。却见到邱灵儿在不远处。一脸沉默。这一路上邱灵儿虽话语不多。但大军每驻扎休息一次。她就到处寻找草药。冉竹何尝不知道她心里对自己的愧疚。
心中温馨满溢。但冉竹也不好直接说这是自己身体不争气跟她无关。反倒是伤了邱灵儿。想來这次灵儿也担心治不好吧。
想到此冉竹不由心中一动。只着里衣的她走到灵儿面前。郑重说道:“灵儿姑娘。我这次若能治好。你将我娘的真实身世告诉我好不好。”
邱灵儿讶然抬头。半晌。同样郑重的点了头。
“有灵儿姑娘在。我一定会好的。”冉竹脸上浮起俏皮的笑。随后走近了那扇只有半人高的门里。随之关上。
逸出的白色雾气夹在这药草味道中在空气里飘荡了会便涣散无形。
“这孩子……”灵儿口中轻喃。冰山般的容颜上早已一片恻动。
铺天盖地的滚烫热气冲向冉竹。热气中带着浓浓苦味的草药刺激的她一时有些晃不过神來。
这药草是邱灵儿刚才趁掌柜夸夸其谈的时候加入蒸水的工具里。热气在冉竹化脓的时候可以清洗体内污浊之气。而草药则可以减缓她的痛楚。
冉竹摸索到长椅上坐了下來。感受着身上的脓包如成熟的果实般炸了开來。破皮的伤口处被热气灼的刺疼无比有如长剑割肉。药草虽有减缓但那点程度微乎其微。
玉齿将苍白的嘴唇咬出一道殷红血口出來。这一个多月承受化脓痛楚身体本就虚弱的冉竹终是受不了这一波一波袭來的窒息热潮外加噬骨般的痛楚。倒在了长椅上。
外面。邱灵儿和颖冰阳紧张的看着那扇小门。桶房里一点动静都沒有。自然即便是有点声音她们也是听不到的。
她们的身后乍然响起一道沉稳带着焦急的声音:“她人呢。”
颖冰阳和邱灵儿头还未转过來。说话的人就來到了小门前。
“皇……主子。她正在里面进行治疗。”颖冰阳急忙回道。随之而來的素锦也跑了进來。满头大汗。
“这里面这么热。你们怎么能让她一个人进去。万一有个好歹我拿你们是问。”宣墨转身冷声道。慑人的双目令人不寒而栗。
不待有人说话。他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
“这次她要是还治不好。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颖冰阳恶狠狠瞪着邱灵儿道。
邱灵儿亦是不屑的回瞪了过去。握着轮椅边缘的双手却有些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