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感叹,弟弟也算是熬出头来了。
“虽说是半级,俸禄涨了,手里也有点实权,比起以前好多了。”龚夫人说罢,忽然一顿,吞吞吐吐道:“就是给上峰的打点,怎么也不适合,我和龚郎想来想去,也只能厚着脸皮求到姐姐这里来了。”
龚丽馨面上的笑容一僵,这个弟弟倒是聪明,还知道上下打点。就是太狡猾了一点,龚夫人一进来先是告罪,然后提起弟弟擢升的事,她才高兴,又推出打点的事,叫自己如何都拒绝不了。
“按理说,弟弟的事便是我的事。只是弟妹也该知道,崔老爷刚回来,之前该打点的地方不少,库房也快要被搬空了。如今我也焦头烂额,府里平日的花费不少,这么大的窟窿也得慢慢填上才是。”龚丽馨揉了揉额角,一副头疼的模样来。
龚夫人来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不会那么容易答应,这不就开始哭穷了。
她垂下眼帘,轻轻道:“我也知道姐姐的难处,只是龚郎戳升,对崔府也是天大的好事。龚郎步步高升,姐姐的底气也足了,不用担心在府里被人看轻了去,就连崔老爷也要多敬重姐姐几分的。”
龚丽馨一听,倒是心里一动。
的确弟弟有了出息,她在崔府的地位只会更牢靠。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以色事人,总归不是长远的法子。
崔老爷明显已经对自己失去了兴致,长此以往,还不给那些小蹄子们骑到头上来?
加上杜吟秋如今对自己手里的掌家权虎视眈眈,龚丽馨要不是把崔府牢牢捏在手心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很快就要府里给容不下了。
她自然清楚自己跟崔老爷的龌蹉,哪里可能十几年来一点都没被杜吟秋发觉?
这个名义上的媳妇不动声色,不等于杜吟秋心里不恨。
等手里有了权力,还不会私底下作践自己,龚丽馨就不信了?
换作是她,也不会对一个勾搭自己枕边人的女人宽容大量,不弄死,也得折磨得半死不活。
这也是龚丽馨最担心的地方,即便被崔老爷厌弃了,也一定要把掌家权牢牢握在手中!
见她心动了,龚夫人更是再接再厉:“龚郎好了,自然少不了对姐姐感恩戴德。他光宗耀祖,姐姐不就成了整个龚家的大恩人了?”
“大恩人,我是不敢当了,只盼着龚郎小心谨慎,毕竟官场可是不留神就要掉脑袋的地方。”龚丽馨也是苦恼,就算她想要帮,也得有能力才是。
私房钱她是不打算拿出来了,不然被崔老爷知道就糟糕了。
这么多年来掌家,龚丽馨也是半点不吃亏的,暗地里藏了不少好东西,绝对不能轻易拿出来,是留给崔明珠压箱子用的嫁妆。
若是其他明面上的,可都一股脑用在崔琉娘的嫁妆上了。
她沉吟片刻,到底没开口,龚夫人的视线转向一动不动的谭嬷嬷,只觉得这个老嬷嬷站的位置够奇怪,既不是龚丽馨的身旁,又不是角落,似乎想要遮掩什么。
每次自己看过去,谭嬷嬷的面色就要绷紧一些,似乎紧张又担心。
龚夫人隐秘地对身边的大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是个伶俐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谭嬷嬷,便悄悄挪了位置,像是要给龚夫人捡东西,蹲下来瞄了一眼,不由咋呼道:“夫人,奴婢还是第一回看见这么好看的玉山子。”
“什么,玉山子?”龚夫人喜不胜收,不等龚丽馨阻拦便径直走了过去。
谭嬷嬷是知道遮掩不住了,被龚夫人一推,只得挪了挪步,没再遮遮掩掩了。
龚夫人绕着玉山子走了一圈,抬头笑道:“姐姐得了这么一件好东西,刚才怎么没出声,叫妹妹以为姐姐是在为难,原来是不知道该挑哪一样帮龚郎吧?妹妹的眼力不如姐姐,不过这玉山子却难得,不知道姐姐肯不肯割爱了。”
她话说到这个份上,龚丽馨还能不给吗?
给差点,估计自家弟弟以为自己故意吝啬,恨上她了。
龚丽馨眼睁睁看着龚夫人一叠声叫丫鬟把玉山子放在锦盒里,小心翼翼捧在手里,便起身告辞了:“打扰了姐姐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龚郎看到这玉山子,定然会高兴的。”
说罢,她高高兴兴地带着丫鬟走了。
龚丽馨只觉心口像剐肉一样疼,玉山子在她手里还没捂热,居然就这样被弟妹连哄带骗地抢走了?
谭嬷嬷急忙给她顺气,生怕龚丽馨受不住:“老夫人,这龚夫人也实在太不懂事了。”
明明看着龚丽馨一脸肉疼,还二话不说就把玉山子给拿走了。
龚丽馨咬牙切齿地道:“她为了龚郎,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自己也不知道该是恼恨还是郁闷,龚夫人脸皮够厚,却都是为了她的弟弟,叫龚丽馨实在恨不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