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太太原本刚掌家,底下的嬷嬷还没收复妥帖,如今被老夫人横插一手,倒叫人看笑话了。”
杜吟秋好不容易拿到了掌家权,还没立威,就让老夫人给弄得下不了台,脸面都丢尽了。
崔琉娘听得心里不大痛快,虽然这个便宜娘亲对她不怎么样,好歹没打没骂,该给的一点没少。
而且她继承了这副身体,理应尽孝。
龚丽馨这回,还真是过分了。
在崔琉娘看来,龚丽馨夜里不能眠才烦躁了一些,却肯定早就对杜吟秋十分不满,而且对权力的掌控比谁都要厉害。
掌家权被崔老爷拿走了,龚丽馨不能对着崔老爷发脾气,就只能折腾杜吟秋了。
名义上,杜吟秋可是她的媳妇,训斥几句算得了什么,就是崔老爷不赞同,也不能提出异议。
更别提崔老爷压根就没想要掺和内宅的事来,若非书房遭了秧,怕是他一直都不会插手,让杜吟秋这个当家太太被架空着,只能老老实实被龚丽馨压在头上。
也不想想龚丽馨才年长几岁,指不定这样下去,杜吟秋这辈子也只能做一个窝囊的当家太太了。
杜吟秋这一委屈,倒霉的就是崔琉娘。
崔明珠为何如此嚣张,除了崔老爷的纵容宠溺,少不得龚丽馨在背后撑腰。
崔琉娘想到她如今的处境不怎么好,也是因为杜吟秋没在崔府掌家的缘故。
既然龚丽馨之前吓“病了”,就该好好休养才是。
她眼珠子一转,让芳春去霜华苑探望龚丽馨。
临走前,崔琉娘塞了一个小荷包给她:“你带着这个,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随意洒在地上。最好是离老夫人的内室最近的地方,要是不行,窗户远远能望见的地方就好。放心,这粉末白天散在地上,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芳春掂量着这个荷包,虽然疑惑,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她知道崔琉娘因为太太被老夫人欺负了,心里不痛快,指不定是要教训一下老夫人。
想着太太的委屈,芳春二话不说就照做了。
宝姝在前面带路的时候,趁着四处无人,她就把粉末悄悄散在地上,脸上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她一个丫鬟,自然不可能见到龚丽馨。
芳春在房外给龚丽馨磕了一个头,又隔着帘子向老夫人表达了崔琉娘的关心,这便回来了。
她隐隐有些兴奋,一回来就跟崔琉娘表示一切顺利。
崔琉娘点头笑了:“余下的,我们只等着看戏就是了。”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芳春便有些沉不住气了,时不时竖起耳朵向外张望,又失望地低下头,伺候崔琉娘用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崔琉娘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道:“天还没黑,着急什么。”
芳春眨巴着眼,无辜地道:“谁让姑娘没告诉奴婢,等会究竟怎样,奴婢难免担忧又焦虑。”
“有些事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崔琉娘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洗漱后又拾起毛笔,开始在宣纸上练大字。
芳春等了又等,哈欠连天,昏昏欲睡的时候,被院外一道道凄厉的叫声吓醒了。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崔琉娘,只见自家姑娘还认认真真地写着大字,似是对外头的事不感兴趣,嘴里却道:“你去外头看看,打听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是,姑娘。”芳春点头,要是别的院子都叫丫鬟出去探问,唯独梨香苑安安静静的,不惹人注意才怪。
她用冷水搓了脸颊,显得惨白惨白的,就像被吓住了,这才打开一点院门向外张望。
外头有婆子丫鬟来来去去,身子骨摇摇欲坠的,面色带着惊慌失措。
芳春连忙扯住一个平日碎嘴的婆子,飞快地塞了一个薄薄的荷包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婆子捏着荷包,喘了口气,这才小声告诉她:“出大事啦,霜华苑闹鬼了!”
“闹鬼?”芳春听着一愣,她今天不过在霜华苑洒了点粉末,怎么就闹鬼了?
婆子看着她的面色,以为芳春不信,又绘声绘色地形容道:“晚上老夫人精神好了些,饭后便想着在院子里走动消食,谁知道一出门没多久,就看见外面飘着鬼火,当场就吓晕了。连平日胆大的谭嬷嬷也吓得一口气没上来,好在宝姝机灵,使劲掐了人中,这才缓过来了!”
婆子说着,还心有余悸!
“佛台的事才没多久,如今霜华苑又闹鬼,也不知道老夫人最近是不是招惹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仿佛自言自语,见芳春呆住了,以为被吓着了,便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