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自从出了高彤丝的死讯,赵贤太妃就大病了一场。
人老了,一生病就感觉抽走了不少精气神似的。赵贤太妃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
魏公公思忖了片刻,方才小心地回道:“回皇上,贤太妃娘娘的身子好了些,不过前两日在慈宁花园和贵太妃闲逛时遇见了太后,大概是吹了点儿风,回去后又卧床了。”
宣德帝眼神一深。
“已经请了太医去瞧了,太医说,贤太妃娘娘忧思过重,让贤太妃卧床静养,不要再过于忧心。”
宣德帝略略点了点头,道:“交代太医院那边儿多往慈安宫走动走动,太妃身体不好,让他们多注意着些,该用些什么药材,只管用。补品也先紧着慈安宫。”
魏公公应了一声,慢慢退了出去。
宣德帝忙完手上的是到勤政殿时已时至黄昏。
高辰复在这儿已等候了一个多时辰。
见到宣德帝,他顿时单膝跪了下去,抱拳道:“臣参见皇上。”
“起吧。”
宣德帝不咸不淡地叫了他起,自己坐到了御案后,道:“赐座。”
高辰复坐了下来,微微低着头。
宣德帝道:“此番骤然回京,你也没让人在几日前向宫里禀报一二。”
选的里话里不含苛责之意,但高辰复还是站了起来请罪道:“皇上恕罪。”
“罢了,坐吧。”
宣德帝摆了摆手:“你若有话,现在便说。”
高辰复顿了顿,便将在漠北与北秦的谈判进程做了一个清晰的叙述汇报。
他说得言简意赅,条理分明,宣德帝倒也十分满意。
等高辰复汇报完毕,宣德帝略颔首道:“事情能够顺利进行,倒也是你的功劳。”
“臣愧不敢当。”
高辰复谦虚了一句,等待着宣德帝的下一句。
本以为宣德帝若是不治他的罪,便会让他先出宫去。
却没想到宣德帝竟然在沉默片刻后问他道:“复儿,彤丝身亡之事,你可知道了?”
高辰复一愣,心口微微有些疼。
他低了低头,轻声答道:“是,臣已知晓。”
“算算日子……”宣德帝沉吟片刻,道:“你应该不会是在听闻了这个消息之后方才赶回京来的,而是在此之前就赶了回来,甚至慌张到连让人提前告知朕你回京来的消息都来不及……”
宣德帝目光幽深地望着高辰复:“为何这般突然地回京?”
“臣……”
高辰复自知瞒不住,在宣德帝面前也不惯撒谎,便直言道:“臣听闻京中有传臣妻谣言,心知臣妻定出于流言水深火热之中,是以……”
宣德帝冷然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复儿,你真让朕失望。”
高辰复起身下跪,当头一拜:“臣为一己之私,罔顾臣身上所负使命,是臣之过,请皇上责罚。”
高辰复跪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平整光亮的地砖。
宣德帝坐在御案后,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良久,宣德帝方才道:“为了区区一介女子,你真甘心毁掉自己的前程?”
高辰复不语。
宣德帝缓缓从御座上起身,走到高辰复面前。
他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抓住高辰复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些许。
“复儿,你是否忘记了,朕要你娶邬家女,可不是要给邬家女一个死心塌地的丈夫。”
“臣……知道。”
高辰复低声应了一句,宣德帝沉声问他:“既然知道,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高辰复又是一记磕头。
“皇上想要铲除邬家,不论原因为何,臣自会唯皇上马首是瞻。但……臣妻只是一介女子,臣娶她时已在心中发誓,不管邬家将来结局如何,臣待她会始终如一。臣既娶她,便应是她终身庇护之所。这才对得起……夫妻二字。”
宣德帝冷冷一笑:“你倒是专情。”
高辰复默然不语。
正当这时,守在殿外的魏公公轻声在外道:“皇上,钟粹宫邬昭仪求见皇上。”
宣德帝摆手皱眉道:“不见。”
门外没了声息,半晌后突然有女声凄厉喊道:“皇上!求皇上见见臣妾!”
伴随着这喊叫声,还有一声声沉闷的磕头声。
宣德帝扬声叫了魏公公,恼道:“她这般喊叫你就由着她?让人把她送回钟粹宫去!”
魏公公立刻应声,催促着宫人将邬昭仪拖走。
高辰复眼观鼻鼻观心。
邬昭仪……那不是邬八月的堂姐吗?
宣德帝淡淡地道:“朕前几日让人将辅国公长子收监了。”
辅国公长子,邬老之侄,邬昭仪之父,邬居清。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