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马上要出嫁了,东府的门儿都们进过,老太君竟然连你添妆都没表示?”
邬八月讶异地望向邬陵桃。
“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邬陵桃笑了一声:“陵梅给我传了信。”
邬八月恍然大悟。
“三姐姐……”
“放心。”邬陵桃轻声道:“这个公道,姐姐自然会给你讨回来。”
邬陵桃站起身,伸手去拍了拍邬八月的头:“姐姐这就上东府去。他们这会儿肯定乱着呢,不妨让东府更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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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陵桃向来是个行动派,下定决心的事情,谁都不能拦得住她。
邬八月也明白这一点,只能眼睁睁看着邬陵桃带了人往东府去。
陈王妃的驾,东府岂敢拦?邬陵桃回来也是带了王府侍卫的,门上的婆子只要出手拦了,邬陵桃压根不同人废话,直接让王府侍卫将其撵到一边,还要安她们一个大不敬之罪。
如此,邬陵桃得以畅通无阻地直往田园居而去。
邬八月在邬陵桃走后便匆匆忙忙地禀告了贺氏这件事。
贺氏闻言一惊,刚站起身,想了想又坐了回去。
邬八月一愣,唤她道:“母亲,您不去阻止三姐姐吗……”
贺氏瞥了她一眼,淡淡地笑了笑,道:“王妃娘娘大驾,我怎么拦?”
邬陵梅微笑着坐在一边,低声细语地道:“四姐姐合该安心待在府里,等王妃娘娘回来才是。”
邬八月盯了邬陵梅一会儿,伸手拉她道:“陵梅,我有话同你说。”
邬陵桃的消息,是邬陵梅让人告诉她的。
邬八月一向知道,陵梅瞧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十分聪慧的一个孩子。
对陵梅此举,邬八月有些不解。
姐妹二人坐在了假山亭中,邬八月率先开口道:“陵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姐姐说,府里的事情,是你让人递了消息去陈王府的。”
邬陵梅并不狡辩,坐得笔直,点了点头道:“是啊,是我传了信给三姐姐。”
“陵梅你……”
“四姐姐何必担心。”邬陵梅浅浅一笑:“不过是在火上再添点儿柴罢了,四姐姐只管在一旁看着就好。”
“我怎么能就在一旁看着?”
邬八月焦虑地道:“寻常日子倒也罢了,可这个当口,是大姐姐临盆的日子……”
“邬昭仪娘娘临盆,和东府,和我们,又有什么干系?”邬陵梅偏头一笑,面露娇憨:“不是说出嫁从夫吗?昭仪娘娘早就是皇家的人,即便是生了金尊玉贵的皇子,那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宣德帝不差邬陵桐生的儿子,中宫皇后有嫡子,其余也还有三位皇子,邬陵桐入宫年浅,虽得宣德帝宠爱……
邬八月却是忽然打了个激灵,不由道:“当今圣上也是姜太后……”
“嘘……”邬陵梅伸手比在嘴上轻嘘一声,摇摇头道:“四姐姐慎言,更何况,这两者情况,并不一样。”
“陵梅……”
邬陵梅笑道:“四姐姐不要担心。便是邬昭仪以后生的皇子有大出息,你以为,我们还能沾得了光不成?既然未来沾不了光,还不如趁着现在关系渐趋恶劣,将这关系给断了为好。”
邬八月凝视着邬陵梅的脸,不由脱口而出道:“如果是光,我们沾不了。但如果是祸,我们不想避,也得避。”
邬陵梅笑了声:“四姐姐明白就好。何况,东府有什么好横的?我们现在也不差。”
邬陵梅道:“三姐姐是王妃,四姐姐将是京畿卫统领夫人,我们西府的人比东府多,邬昭仪今后如是仰仗东府,怕是没那么坚固。诚然三姐姐和四姐姐的婚事可能多少都有大姐姐在其中斡旋的原因,但那种恩惠,也是算计来的。他们想以恩人自居,还要看我们,认不认这个帐。”
邬八月良久不语,半晌之后,她方才低声问道:“这是你想的,还是……”
“是我想的。”邬陵梅言道:“祖奶奶虽然豁达,但终究跳不出世俗伦常,只觉得祖父和伯祖父乃亲兄弟,东西两府就应该相亲相爱。但时局早已不是祖奶奶陪着曾祖父南征北战的那个时候了。祖奶奶这般固执,兴许有一日,会害了整个邬家。”
“所以,你替父亲母亲,替整个西府,都做了决定?”
邬八月有些难以置信。
她虽然以前也曾想到过这一点,但很快就把这想法给弃到了一边,因为她不敢深想。
邬八月没有想到,才仅仅只有十一岁的邬陵梅,竟然有这样深远的想法。
更甚至,她还能这般做决定。
“是。”邬陵梅答得坦荡:“我相信,母亲也是有这份意识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