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无心的举动,会带来这样的结局。
沈宛唏嘘不已,在回去的马车上,连绛紫也不免感叹:“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谁能想到您只是见芳儿烧纸钱,问询了几句,就牵扯出这样一桩大事呢?”
“那可不是!”绿萝笑得有些得意,“马家人不知道有多感激我们小姐,临走的时候,还直往我手上塞鸡蛋。”
真是小孩子心性。
沈宛笑着瞥了她一眼,“我们帮助别人,可不是为了让人感激的。”
绿萝吐吐舌头,“是我说错了话!”
“也算是功德一件了。”绛紫莞尔一笑,“这也是巧合,小姐正想找个身手好的丫鬟,可巧这马姑娘跟着她爹学了几年功夫,不说上阵杀敌,这防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是吗?”沈宛当时并没有多作打听,只是打算在府中给她找个地方安置下来,想不到她居然会武功,这可算是意外之喜了。
“您当时出去了,我们就和马姑娘说了会话,看得出来,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人。只是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一开始才显得有些痴痴呆呆的,冒犯了您。”绛紫抿唇微笑,“只是想不到您会说出那样一番道理来,真真是叫人敬佩。”
“大道理人人都会讲,可能不能过好日子,还得两说。”沈宛并不居功,懒懒的靠在车壁上和两个丫鬟闲扯,“我这也是随口那么一说,真到了我自己身上,也不见得会立刻想通。”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车里的气氛非常融洽。
沈宛随口问:“我从前当真很荒唐?”
“是呀!”绿萝轻松惯了,一时刹不住,道:“当初您可是追在周二公子身后跑的......”话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急急忙忙打住了话头,忐忑不安的望着沈宛。
沈宛不以为意,“我周围的人似乎也没说什么。”
绿萝见状,大大的松了口气,道:“那是夫人开了口,说谁敢在您面前嚼舌根,不说二话,立刻撵出去。”
沈宛垂下头,不说话了。
“小姐......”绿萝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不安的看着她,“您没事吧?”
“我没事。”沈宛努力将涌出的泪意逼回去,可心口的酸涩无可抑制,眼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在周北慕提到沈夫人的事情,自己会那么激动,其实,不仅是为沈夫人鸣不平。
有个秘密,沈宛从来没有对第二个人提起过。
当年,她也曾像沈宸那样,叛逆过。只是,沈宸是为了一个男人,而她,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她想要做一个兽医,而母亲,制止了她。那时候她只觉得委屈,带上自己攒下的私房钱,离家出走。那几个月里,她从来没有联系过家里人。
再次回家时,已经物是人非,母亲已经过世了。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种痛苦。几年以后,当她如愿成为一名兽医时,总会在午夜梦回时,想到自己曾经那些尖锐的话语。她对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宁愿自己不是你的女儿。
所以,当她穿越成沈宸以后,面对沈夫人,她既愧疚,又急于尽孝,想要将自己丢失多年的亲情从沈夫人身上找回来。
可惜,沈夫人还是过世了。
沈宛将头埋在双膝间,用手捂住了脸。大滴大滴的泪珠汇成了一汪水潭,顺着手指流淌下来,浸湿了素白的襦裙。
子欲养而亲不待,多么令人痛心。
再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回到那个能在母亲怀里撒娇的曾经。
从马车上下来时,沈宛双眼红肿,绿萝有些手足无措的跟在她身边,时不时偷偷瞧她两眼。
等到主仆几人在屋子里坐定时,绿萝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小姐,您若是实在放不下周家二公子,我们可以请老爷去......”
“不可以!”不等她说完,沈宛便斩钉截铁的打断:“我母亲为此受到的羞辱已经够多了,难道让我父亲也要被人耻笑?”
看来,这个误解,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让别人消除了。主要是以前沈宸做的太越界,如今别人看她的眼神,就是追着周景年跑的任性小姑娘。
沈宛清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说道:“我和周二公子,已经没有任何纠葛,也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以后各走各的路,所以你们也不要再提此事了。”
“是!”丫鬟们齐声应了,绿萝看向她的目光却充满了同情。
沈宛暗自觉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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