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这是他成为青山县令后办理的第一个案子,这个案子涉及商士功,又有这么多百姓围观。他有心想把这件案子办漂亮,既给商士功卖一个好,又能够在青山县的百姓心里留下个好印象。
哪知道,他就问了两个人,结果没一个好对付!
不过仔细一看,林显达觉得汪罗氏应该比贺柳氏更好对付点。于是他继续问她:“你当时就跟贺柳氏以及她的孙女在一起,对吗?”
汪罗氏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心里却忍不住猜测,林显达这么问是什么目的。
林显达没有给她时间细想,而是又问道:“那你能不能描述一下,贺柳氏的孙女当时是什么情况?”
汪罗氏张了张口,正要回答,林显达却又说道:“记住,这里是公堂,你一定要照实说,若是敢有欺瞒,就是藐视公堂!”
他这么一警告,汪罗氏的脸色就白了白,想也不想便说道:“回禀大人,我当时确实跟她们在一起。我去接了女儿,本来是说好去贺家做客,但是我女儿刚上马车,绮儿的脸突然就扭曲起来,非常可怕。贺老夫人问她怎么回事,她说是吃坏了肚子。后来,她就惨叫了起来,看着的确像是疼得难受。”
她故意说了‘像是’,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贺柳氏和贺云绮闻言却变了脸色,加了这两个字,整句话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林显达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心里便微微松了口气。汪罗氏这么做显然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可见她跟贺家人根本就不是一条心。如此一来,他要对付起来自然就容易了。
要知道,办案子最怕的不是相关人员撒谎,而是所有人统一了口供一起撒谎。
他便说道:“你继续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汪罗氏见他脸色温和,心里又有了底气,不再那么害怕了。她继续说道:“绮儿说她是吃了水晶梅花糕才吃坏了肚子,我想到我也吃了,心里就很害怕,然后就觉得肚子好像不太舒服。因为绮儿疼得厉害,我们就去了医馆。到了医馆后,绮儿就叫得更惨了。”
这番话说得很有意思,‘好像’两个字说出她并不确定自己的肚子是不是不舒服,最后的一句话更是可以理解为,贺云绮是因为到了医馆才故意叫得更惨的,全看听的人怎么想。
贺云绮和贺柳氏自然听出了这一层意思,心里对汪罗氏就更恨了。她们都以为拿捏住了这个女人,毕竟汪罗氏已经得罪了商家,就算老实说出来,商家肯定也不会感激她,反而还会得罪贺家。她们都以为汪罗氏不敢这么做,哪知道,她居然说了!
虽然没明着说,但也等于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有问题了!
林显达听出有门,便又继续问:“她惨叫了以后呢?是谁接待了你们?为你们诊治的?汪罗氏,请你实话说出来。”
汪罗氏点点头,目光飞快地扫过贺柳氏和贺云绮,然后停留在李大夫身上。她指了指李大夫,对林显达说道:“回禀大人,正是这位李大夫为绮儿诊治的。”
林显达其实早就知道是李大夫,但这毕竟是审案,该有的步骤必须有。汪罗氏指出了李大夫后,他就问李大夫:“李宗仁,汪罗氏说是你为她和贺柳氏的孙女诊治的,可是事实?”
这件事情显而易见,很多人都知道。虽然李大夫此时很想摇头说不是,却还是不得不点了头。他看到现在,已经看出案情对自己非常不利,可惜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就算他想否认都不行!
林显达见他点了头,没给他多思考的时间,便继续问道:“既然如此,你能否说说,贺柳氏的孙女和汪罗氏的病情到底如何?她们可是吃坏了肚子?你是如何诊治的?开的什么药方?”
问到这里,他故意扬声道:“因为案情涉及医理,所以本官特意命人请来了三位大夫,都是青山县享誉盛名的,各位百姓应该都认识。他们的医术如何,想必不用本官多说。”
然后他又对李大夫说:“李宗仁,本官命你现在就把汪罗氏和贺柳氏的孙女的病情详细地说出来,还有你的诊治办法和开出的药方,让在场的三位大夫一起做个见证。”
李大夫听到这里,一张脸早已经惨白如纸,脸上全是冷汗。让他说什么?他怎么敢说出实情?他张了张嘴,目光看向在场的三位大夫,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