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他啊?”
紫鹃发狂地扑倒我,像一只饥饿失控的困兽,她的头发在空中激扬飘荡,蜘蛛网一样铺陈开,眼白充血,瞳仁泛着血红的光,头在空中摇晃着,嘶吼了几声便将獠牙刺入我的脖子。
一阵冰凉锥心的疼,我闭上眼睛,感受着身子里的血液被她汩汩吸进嘴里,她身上魔性的红光渐渐褪去,整个人冷却下来,抬起头,唇边还沾着殷红的血迹,看我的目光不再含着愧疚,而是深深的怨怼。
我心下一震,她是误会我了,误会我杀死了初龙,我再解释也是无意义的,我的确当着她的面杀了很多很多初龙,她怨恨我自有她的道理。
紫鹃哀怨地瞥了我一眼,起身风一样旋进她自己的房间。
我索性躺在白玉石地面上,懒得理会脖子上的伤口。我的目光落在结界的顶端,那里看不见天空,只有混沌的一片白。
紫鹃开始和我冷战,她不再煮饭分我吃,一个人从厨房煮了东西就端到自己房间去,整日都大门紧闭,我好生没趣,便自己下厨,我又不是不会煮饭,我现在的厨艺还很不错呢!我撇撇嘴,悻悻然地想。阿Q没出生之前,我就已经有了阿Q的精神。唉!
紫鹃总是闭门不出,我担心她又魔性大发,便去敲她的门,没趣地同她搭讪:“紫鹃,你如果想喝我的血就自己出来,我有很多血的……”
“我再也不喝你的血!”房内传出紫鹃负气的恶狠狠的声音。我好生没趣地摸摸自己的头发,默默地离开。
这样冷战的日子持续了好久,我都有些熬不住了。结界内总共才两个人,她还不跟我说话,简直就是要憋死我啊!呜呜……
没人说话,我能干嘛呢?下棋也要两个人才能杀起来,不是吗?
那就弹琴吧!弹琴不需要两个人,只要有两只手就行了!
幸好我的库存里十八般武器健全,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一把绿绮宝琴。将宝琴搬到园子里,支起琴架,摆上琴凳,吼吼,自娱自乐的时光到了。这绿绮宝琴是群仙宴的时候琴仙供奉给天君的,天君得了这样女气的宝贝自然是赏赐给我的。当时说要请了琴仙来专门给我授课,可是琴仙还没来得及请,我就关了禁闭,看来是没有师徒缘分。现在我只能自己摸索,自学成才了。
我又去库存内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搜出一本乐谱。乐谱的价值之于音乐,就好比古籍的价值之于历史,将转瞬即逝的古调用特殊方式记录下来,使后人得以部分地恢复原曲,旧调重弹,另有新意。
只是乐谱上的符号实在太过深奥,我这个门外汉只看见一群奇形怪状的小虫在乐谱上爬啊爬,扭动身子,什么也看不懂啊!
正愁眉苦脸着,忽听白玉石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叩击声,我敛眉从琴凳上起身走到声音发出处,依稀还听见一两声鸟鸣,顿时恍然大悟,定是红玉来了。赶忙施法破开石面,红色的小喜鹊一下就从豁口处飞了上来,她的翅膀拼命扑扇着,溅了我一身水花。
我将豁口施法合上,小喜鹊已经幻化成人形,正小心地捏着身上的湿衣服愁眉苦脸。
“红玉,你怎么来了?”我问,
红玉撅着小嘴,急切道:“紫鹃姐姐呢?快叫紫鹃姐姐帮我把湿衣裳弄干先,等下再和湘妃娘娘你说话。”红玉说着就急匆匆跑向抄手游廊。
我追上她道:“紫鹃姐姐要休息,我帮你把湿衣裳弄干好不好?”我的口气居然是献媚的,我是多渴望来个朋友陪我打发无聊时光啊!
红玉停住脚步,眼睛滴溜溜看着我,不可置信道:“你是湘妃娘娘,还曾经是天君的天后,让你帮我弄干湿衣裳,不好吧?”
我不由分说拉了她便走,“什么天后啊?你见过刚册封就被废了的天后么?”
“有啊,你!”红玉犹疑地指了指我。
我一愣,见红玉表情滑稽,不禁“噗嗤”一笑,正色道:“现在本天后,不对,本废后命令你跟我去房间,让我帮你弄干湿衣裳!”说着我和红玉都大笑起来。
带着红玉进了翠竹轩,让她挑一件我的衣裳换上,又找来布巾帮她擦干头发,二人坐到桌边,我给她倒了茶水。红玉喝了一大口,喝得太猛,呛着了,咳得眼泪都出来,嘴里还不安分道:“这就是我不顾尊卑,让天后伺候的下场。”
我笑着拍她的头,“让你贫嘴,说,找我什么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