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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你,是朕自己大意,况且,朕原也有错在先,本该受天谴……”天君看起来倒是坦然,我心里更加难受。
“神瑛……”天君唤道。
神瑛上前握住了天君的手,天君一脸歉意:“你可怪父皇?”
神瑛停顿了一下,终于道:“子不嫌母丑,子不怪父过……”
天君一下哽咽了,“朕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
“孩儿知道父皇不是成心忘记我们,是被王母娘娘下了血咒。”
“你可怪你奶奶?”
“孩儿也不怪,从眼下魔界进攻天庭看来,孩儿对奶奶的良苦用心是了解的,身为三界之首,父皇不可行差一步,否则便要引发一场灾难。”
“父皇我也是现在才明白母亲的苦心哪,可是一切都迟了,不过父皇不后悔,不后悔认识你娘还有玫儿瑰儿的娘、你幻儿姨、雪女阿姨,父皇我很感激他们让我拥有了女儿、儿子,可是父皇没有保护好你们,玫儿她……”天君悲从中来,声音也带了哭腔。
“大敌当前,父皇不要妄自菲薄,还是想着如何击退魔君再说。”神瑛给天君打气。
天君努力振作,对神瑛道:“眼下外面形势如何?”
“我们从凌霄殿上撤下来时,殿上神仙正和魔君对战,天庭能神志仙众多,还有天兵天将成千上万,魔君一定会束手就擒的。”神瑛所说言语不过是安慰天君的话,我们心里都清楚初龙变成魔君之后力量有多可怕。初龙为什么会变成魔君呢?紫鹃也入了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心里纠结又痛苦。我最好的两个朋友现在都成了天庭的敌人,甚至罪人,这让我情何以堪?
天君微微点头,突然呼吸不顺畅,面上痛苦地扭曲成一团。
“父皇,你怎么了?”神瑛忙拍他的背。
“我被魔君下了魔咒,法力全被困在体内了,现在真气在体内游走乱窜,我却不得施法调解……”天君说着喷出一口黑血,那血落在白玉地面上,还汩汩爬着几只蛆虫。初龙和紫鹃呆在天庭多久,他就喝了多久他们泡的茶水,而今毒入脏腑,魔咒难解,这一切皆因对我的信任,因为初龙和紫鹃是我的朋友,他对他们便丝毫没有防备。
“你知道婆婆纳在哪儿吗?眼下恐怕只有阿纳才能救天君了。”我乞求地看着神瑛。
神瑛眉头一蹙,一阵风出了潇湘馆。
我趴在天君膝上,哭得不可遏制。事态太严重了,我不知道我要怎样才能力挽狂澜,只能一叠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绛珠,你要记住无论遇到什么艰难的事情,我都不会怪你。”天君越是宽宏大度,我越是自责到要死。
幻儿和瑰儿进来了,瑰儿年岁小见我苦得凄惨,也啜泣起来。她跪在天君跟前,仰着小脸,抽噎着:“父皇,姐姐真的死了吗?仙人若死了,魂魄还是在的啊!姐姐的魂魄会回来找我们吗?”
我心下凄然,紫鹃的安魂定魄针正邪两性,针眼入肉可救人,针脚入肉可伤人,救人之功效安魂定魄,伤人之厉害魂飞魄散。紫鹃含了那么大怨气催动咒语,安魂定魄针的法力也增强到最大,玫儿哪里还能有什么魂魄?早就魂飞魄散,不复存在了。可是这些话我怎忍心对瑰儿讲?小小的女孩失去母亲,又失去姐姐,雪上加霜,我怎忍心再在她伤口上撒盐?于是安抚她道:“瑰儿,玫儿的魂魄会回来找我们的。”
瑰儿一脸晶莹的泪珠,惹人怜爱。天君怜惜地捧住她的脸,喃喃道:“父皇无用,保护不了你娘,也保护不了你玫儿姐姐,以后父皇的女儿只有你了,瑰儿……”天君说得动情,小女儿忍不住一下投入他怀抱哇哇大哭。
幻儿在一旁急道:“眼下不是哭的时候,外面妖魔大举进犯,不知道神仙们能否成功降妖除魔……”
“幻儿,现在朕法力全全被封住,不如你去王母宫找母亲商量一下对策。”天君沉着道。
“可是你……”幻儿担忧天君的安危。
天君挥手:“朕无妨,绛珠已在潇湘馆外加了结界,能抵挡一时半会儿,你放心自去。”
幻儿一咬唇去了。
幻儿去了不多时,神瑛就回来了,带回了阿纳。阿纳还是旧时衣裳,身段娉婷,却不知为何蒙着面纱。
见到我,她有些腼腆地别过脸去。
“阿纳,你的脸……”我注视着面纱之下似乎不平坦的面皮,心下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