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我欠致远哥哥够多了,我求求你,不要再来找我了。”玉逐水声嘶力竭,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几乎都要倒地不起。“若你真的在意我,就让我去找致远哥哥吧,我真的好累,我好累……”
冰冷如孙策,在听到她这番话的时候,面色亦是惨白至极。就连姜颐,都觉得玉逐水这话太狠,她居然狠心到,要用孙策的情深,逼着他对自己的成全。
突然想到初遇孙策时,他曾说过的“既然活得如此辛苦,那就应该去死”,当初她以为他是觉得那些难民该死,现在想想,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是那般的孤寂和痛苦。也许在那个时候,姜颐是误会了,他心中那个该死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可是,他却是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他是孙氏一族的继位者,他的手下还掌握着万千的江东百姓的生命,父亲的期望,族人的希望,全都压在他的身上,而且,他的心上,还有一个玉逐水。
她还活着,他怎舍得死去?
所以,就算再累,就算再痛,还是得咬牙忍住,因为他没有死的资格。
望着那个眉眼间尽是冰霜的男子,姜颐却是感觉到深深的同情,不知道是在可怜他,还是在可怜自己。纵然他们之间不过是数面之缘,命运却是何其的相似,他们都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人!
“不可能。”孙策断然答道:“你不愿和我在一起,我不勉强你,可我也不会让你和许致远在一起,不说他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我也不会答应。”
她可以不和他在一起,却也不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这样一辈子耗在一起吧,就算是痛苦万分,也不要放手。
他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和别人在一起,不管玉逐水的心里有没有他,不管她爱不爱他,她这一辈子,注定只能和他一个人在一起。
就算她恨他,他也认了。
玉逐水闭眼,抬手拭去自己面上的泪珠,随即又睁开眼,惨然一笑,“孙策,你非要如此吗?致远哥哥因我而死,就算我一辈子活在自责的痛苦之中,你也无所谓吗?”
她笑得凄艳,孙策眼中的怜惜,浓到无以复加。
她是他心上之人,她的一点不开心,他的心便会如同刀割一般难受,她若是痛苦,他又怎可能无动于衷?
沉默了一会儿,孙策举起剑,“当初我是用这一只手斩下他的头颅,如今我将这只手剁下,当做补偿。”
说着,他手中的剑飞快斩下,他快,有人的速度更快,几乎是眨眼之间,那一袭红衣便是扑倒他面前,挡住了那凌厉的一剑。
长剑被硬生生的收回,孙策望着那个不顾一切冲过来护住他手的女子,眼中难掩激动,竟然猛地弃下长剑,握住玉逐水的肩膀,“你关心我,你心里有我。”这话,他说的无比肯定。
若是不在意他,她又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跑过来挡住这一剑,她的心里一定有他,一定是这样的。
他这样想着,脸上越发激动,竟是扬起一抹有些痴傻的笑容。
玉逐水却是挣开他的手,面色冷凝,望了一眼地上的长剑,又将视线重新投在他的脸上,“你杀了致远哥哥,竟然妄想只用一只手做补偿,孙策,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她语带讥诮,一脸根本就不在意他如何的表情。
孙策的表情一怔,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散去,眼中却已经是一片哀痛,他望着玉逐水,“是不是我将命赔给他,你才会原谅我?”
这话,他问的无比认真,似乎只要玉逐水回答一个是字,他就会立刻横剑自刎。
屋子里人很多,却是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是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看着他们四目相对,尽是无言。
姜颐看着孙策,都觉得有些同情,那样冰雕一般的男子,嘴角竟会扬起笑容,而他的喜怒哀乐,从头至尾,都只是牵系在她一个人的身上。
这是玉逐水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就算你把命都赔上,你也赔不起。”玉逐水冷漠的声音慢慢响起,“因为在我的心底,你从来就比不上他。”
她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刀,一点一点的剜着他的心,刹那,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玉逐水到底喜不喜欢孙策,姜颐不知道,她只知道,玉逐水够狠,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在你的心上,我真的不如他?”孙策握拳,青筋暴起,冷若冰霜的脸上,怒意渐起。
对于她的愤怒,玉逐水根本不在意,“同样的话,你到底想要我说几遍,不过你若是想听,我可以再说一遍,在我的心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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