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娘不愿在人前演猴戏,元娘也不愿看这出一点儿都不好看的猴戏,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黑子娘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躲在里屋的小河和覃初柳挨在一起,耳朵贴在门上,听见外面的动静,知道黑子娘离开了,悻悻地站直身子。
“黑子多好,怎地有个这么下作的娘!”小河愤愤地说道,“之前还只是心眼儿小些,现下更会算计了,还想着拿你换银钱,真是……”
“小河,娘已经与她说明白了,咱们莫要再说了。”覃初柳打断小河,眼睛不自觉的瞟到直挺挺的傻蛋身上。
小河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是个傻子,啥都不懂,你有啥好顾忌的。”
想想也是,傻蛋是个傻的,就算是把他们的话听了去又能怎样?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覃初柳却没有和小河继续这个话题,两个人围在一起翻看郑掌柜留下来的书。
小河也跟着覃绍维读过书,只是他天生不是读书的料,虽覃绍维教的用心,可惜他到现在认识的字着实不多。
说是一起看书,大多时候都是覃初柳在给小河读书。
她的声音就像屋外淅淅沥沥的雨敲打在窗棱上发出的声音一样,铿锵且激越,少了九岁女孩该有的清脆柔美,却不会给人违和的感觉,好似她本该是这样,热烈的像火,坚韧如蒲苇。
“柳柳,你明明是与我们一起读书识字的,为什么你能记下这么多?”读书间隙,小河问覃初柳。
“因为你笨呗”,覃初柳敲了下小河的头,不顾他的抗议继续道,“其实,是因为你没有用心。但凡你用心做一件事,哪怕这件事在旁人看来难如登天,总有一日也会做成的。若是你不用心,就算是再简单容易的事,也会办砸。”
“这些都是大姐夫教你的吗?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但是大姐夫教的东西你却记得,真厉害。”小河有些崇拜的看着覃初柳,她总是能说一些他都想不到的大道理。明明他是小舅舅,年纪也更大些,但是与她一比,他好像才是小的那一个。
这种挫败感,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覃初柳含笑不语,低头继续看书。
家里安静了不到半个时辰,又有人来了。
这次来的人更让人意外,竟然是大宝娘。
大宝的爷爷安禄是安家村的里正,与安贵是堂兄弟,他是安家村里唯一一个纳了妾室的男人。
他与发妻杨氏成亲之后连生了三个女儿,生三女儿的时候杨氏又损了身子,大夫说她恐怕不能再生了,于是安禄为了他们这一直的血脉,在小崔氏的介绍下,纳了镇上有名的酒鬼蒋赖子的女儿。
蒋赖子人如其名,就是个泼皮无赖,明明有把子力气,却整日游手好闲,专做偷鸡摸狗的勾当。
他还有个儿子,也随了他这不着调的性子,在太平镇里也算有些名气。
蒋氏来到安家村的时候,不过才十四岁,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二十多岁的杨氏便落了下成。
安禄偏疼蒋氏,蒋氏便跋扈起来,不把杨氏放在眼里,对杨氏所出的三个女儿也不给好脸色。
杨氏开始还忍着,想着她年纪小,不与她一般见识,只是她越来越过分,竟然背地里偷偷地掐杨氏的小女儿,杨氏彻底火了,叫来了娘家兄弟,当着安禄的面把蒋氏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蒋氏足有半个月下不了炕,安禄被下了面子,对杨氏更加不上心,正想着借着这次杨家兄弟来家里闹事的由头把她休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杨氏突然被诊出怀了身孕。
杨氏怀胎十月,终于生下男丁,正是大宝的爹安青山。
隔年,杨氏再度怀孕,又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唤安绿水,至此她在安家的地位牢不可破。
而那个蒋氏,虽然比她年轻,却一直没有身孕。
过了这么些年,蒋氏早不是当年十四岁的小姑娘了,色衰爱弛,没了安禄的chǒng爱,身边又没有个亲生的孩子,她现在在安家的地位,跟个老妈子没有两样。
这些事情都是小河说与覃初柳的,覃初柳对蒋氏的命运不关心,也许当初的路不是她选择的,但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她却有很大的责任。
覃初柳真心佩服杨氏,元娘的性子和杨氏有些像,都是为母则强的典范。只是,这个杨氏挑媳妇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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