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家的地窖,张小花自愧不如,庆婶子家的萝卜全部收了,有的腌的酸菜,有的搁地窖,也不容易坏,大部分白菜也做成了泡菜,地里只剩下一些大蒜之类不能放的东西了。
“呵呵,长青,你瞅瞅人家过日子有板有眼的,咱们地里的菜都还在雪被里隔着呢。”张小花把责任推给长青。
“那是,早些日子我说要割回来,你说放地里放不坏。”
“黄芽菜没遇到霜冻两场雪的还不好吃呢!咱不着急,不着急。”张小花就这么个好,解决不了的事搁着不管,她心宽着呢。
庆婶子把萝卜切成小段,和沙半斤一起炖了,撒了佐料,烀烂了才起锅,盛钵里撒上蒜苗,煞是好看,又蒸了几个鸡蛋一些小菜,农家菜别的不说,就是管饱,道道菜都那么实在,一点都花哨。
老猎人忙活完,也盘腿到炕上,庆婶子给他开了个小灶,一些青萝卜皮,爱喝酒的人一定爱吃炒花生和萝卜皮,老猎人吃的时候蘸了点酱,嚼得嘎嘣脆,那叫一个香。
张小花也试了试,结果萝卜皮的生辣弄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小花,你那些鸡蛋全孵出来了没?”庆婶子唠嗑问道。
“还差得远呢,好在现在小母鸡都不下蛋了,四五个开始抱窝,不过也得到年关才能全孵出来。”
张小花一次买了六百个鸡蛋,一窝不能超过三十个,否则蛋受热不均,容易坏,一窝至少要二十天才出壳,屯里那些没分到小鸡崽的,眼睛都盼穿了。
“我以前听人说,鸡蛋搁炕头也能孵,你要不试试?”庆婶子开始出谋划策。
张小花突然醒悟,一拍大腿,她咋就没想到呢?后世鸡场不都是有专门孵蛋的机器,就她傻愣愣地一直指望着小母鸡抱窝,经庆婶子一提点才想起这回事。
“成!回头我试试,要是成了几百个鸡蛋不在话下。”
吃了饭,长青去别的地方遛弯,估摸是合着锁子那群闹腾去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小花则留在老猎人家,和庆婶子一起唠唠家常。
庆婶子正缝一件棉袍,张小花在旁边学艺,庆婶子针线一刺一拉,动作行云流水,跟绣花似的有韵律,在看棉袍上,针脚一丝不苟,宽度一模一样,这样的活没几十年练不出来。
“庆婶,你啥活都干得这么熨帖。”张小花在一旁羡慕不已,她的厚袍子还是请王玉莲帮忙做的。
“缝缝补补多了,能不熟络嘛,你庆叔经常往山里头跑,这天刮坏了袖子那天弄破了裤腿的,我这是被逼出来的。”
庆婶子说起老猎人的时候,往往是嘴里责怪,脸上却笑意盈盈,他们倆口子一辈子都是这般,不吵不闹,都成屯里的典范了。
张小花心想,要是她老了也跟老猎人倆口子一样就好了,她的脑海里浮现长青板着脸的样子,立即摇头,还是算了吧,叫他对自个儿温柔,跟母猪上树一样稀奇。
“对了,咱们屯里以前自个儿撵线织布,谁家有纺车?”
“咱们屯里没种棉,都是用麻织布,纺车啥的那套,就玉莲家有,咱们以前都是去她家借呢,你要学织布?”
“我哪里会做这套,不过我想瞅瞅。”
现在入了冬,大伙穿得厚实,虽然暖和,但是又显得太笨重,张小花起床光穿衣就能弄十几分钟,一颗颗钮扣系半天,尤其是她喜欢拖延的性子,磨磨蹭蹭的,连长青都看不下去。
她心里琢磨,要是能弄出毛衣背心啥的就好了,穿脱都简单得多,而且比较贴身,不算太厚,比较起厚棉袍来要轻便许多,穿着更舒服。尤其是进山打猎,穿厚袍子跑动都不方便,是个拖累。
“庆婶子,你觉着庆叔咋样?他平常对你凶过没?”
庆婶子一把年纪,她没大嘴嫂那么开放,被小辈问到这个问题,稍稍有些羞涩,咕哝道:“还不是那样,吵过两三次嘴,不过他平时脾气好得很,哪里会对我凶?”
张小花啧啧称赞,这才是好男人啊,或者是庆婶子御夫有方?张小花请教道:“那你是咋和他处的?屯里头好些老爷们儿都打老婆撒气!庆叔最好了,听他们说,庆叔几十年,连指甲盖都没伤过你呢!”
庆婶子一听,悄悄在张小花耳边耳语几句,张小花听了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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