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传来呜呜作响的风声,天是黑的,月是红的,身后还有缓缓逼近的狼群。杨柳小脸煞白的攀着洞口,犹豫着不敢下去。在慌不择路的奔跑中,她的鞋子也掉了,但相比与被狼群撕成碎片,还是心里的恐惧落了下乘。她颤巍巍的伸出一只赤脚…
忽然,一只从洞里身边黑乎乎的爪子搭在她的肩膀上。
杨柳一下子惊坐起来,才恍惚感觉有个东西从自己身上滚了下去。
她转头就看见余氏砸吧砸吧嘴巴,然后翻了个身,把手搭在杜氏的肩膀上。
杨柳气得牙痒痒,原来是这个家伙害得她做了一个噩梦。杨柳这人虽然睡觉不踏实,也爱到处滚,但一旦和几个人睡在一起,她就会规矩无比。她也说不出到底为什么,只是第二天起床的精神,显然不如自己独睡的好。
她把手掌搓热,再搓一搓脸。外面已经亮了,但是整个李家都还很安静,除了偶尔的咯咯声,还有猪翻身时候的哼哼。
这一惊醒,想再睡是不可能了,她也就掀开被子起来了。昨晚匆忙睡觉没有打理过的头发打结,闻着还有一股油烟味,杨柳就胡乱的编成了一个麻花辫。一然后冷帕子往脸上一盖,整个人就清醒了。收拾利索自己,她便拿起廊下的大扫帚开始清扫院子。
扫地的过程中,杨柳才有空去感叹,人类真是天生制造垃圾的能手,看这脏的。
院子,然后是堂屋,廊下,然后把鸡放出来,鸡圈收拾干净。一番运动下来,杨柳的额头上已经微微出汗,天也差不多大亮了。按照李家的习惯,反正节日过后是吃丰盛的剩菜,时间有充裕,她便烧水洗头发。
刚把头发打湿,抹上皂角,她身后的一扇门就打开了。然后是余氏有些模糊的声音,“早啊。”
老娘这么早还不是被你给吓醒的。
然后杨柳就听见了猪圈门关上的声音,力道之大,听得到猪腾身而起,开始叫嚷送早饭来的声音。
敢情是被尿憋醒的,杨柳撇撇嘴,这一家子的生物钟总会时不时的就坏了。
当她把洗好的头发全部拢到背后,正豪迈的擦拭发顶的时候,王沅就走了出来,见得她还友好的打招呼。
“早。”杨柳点头,停了动作,“我给你打洗脸水去。”
“有劳表妹。”王沅在外人面前,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切,杨柳心里不屑,太装了,哪有人大清早的一起床,脸上干净得连颗眼屎氏都没有。她绝对不会承认她那深埋于心底的腐女心想看一个翩翩公子,披头散发,揉着朦胧的睡眼,笑着裂开嘴角道:“早。”
不行!杨柳摇头,做了个虚空中抓东西的动作,刚刚那一下她为什么会想到梅超风呢?算了,她的古代美男审美观还没彻底形成,别白糟蹋了。
等杨柳进灶房给王沅打水的空档,王沅才挑了挑眉,若是刚才他没看错的话,杨柳的额头中间有一块疤痕。对于女子来说,这可是破相,嫁人的话是要遭婆家挑剔的,而且杨柳的兄长做了县丞,她却突然下嫁到农家,这其中要是没点什么,说出来都没人信。再加上杨柳受伤的那个位置这么容易让人联想,看样子翡翠还是有什么事瞒着没告诉他。
还是不得不防啊。
就在杨柳给王沅打洗脸水的这会儿功夫,李家人就一个接一个起来了。李聪打着哈欠走进灶房,对杨柳笑道:“娘子,早啊。”
“先去漱口。”杨柳忍着才没让自己做出嫌恶的动作。跟宿醉醒来的人说话,可真是一种煎熬。
李聪笑着挠挠头发,凑到杨柳耳边快速说道:“我没多喝。”才闪去洗漱。
“臭小子。”杨柳没好气的笑道。
都起来差不多了,就该准备早饭了。把热水往中锅里舀了一些,杨柳就架火开始煮粥。
“我来烧火吧。”余氏说道,然后接替杨柳的位子,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着火钳软绵绵的把灶膛里的灰拨空。
“二嫂,你还没醒啊。”秀秀进来,见杨柳头上包了一方帕子,便催她赶紧去擦干了。她则接过杨柳手里的瓜瓢,开始舀米。
“嗯。”余氏有气无力的答道:“昨晚没睡好。”
她才是没睡好的那个人好吗?站在太阳底下擦头发的杨柳翻了个白眼。
接下来他们应该也说了点什么,不过回房去绾发的杨柳并不知道。
“过来,我帮你弄。”杜氏也正在梳妆,看杨柳简单在头顶上玩个发髻,那个像姑子一样的发髻她实在看不下去,便忍不住说道。她也在想杨柳未出阁之前到底是有多娇生惯养啊,自己都不会绾发,难道这些日子都是这么应付过去的?再回想了一下,好像都是挺简单的胡乱发髻,也亏得她嫁到农家许久没见吵闹着回家。
“啊——”杨柳其实有些不情愿,这发型多配她的脸型,多减龄啊。而且看着简单,更容易打理,不过看杜氏那副表情,她只得最后放弃坚持。
杜氏动手把杨柳擦的大半干的头发梳顺,又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说道:“你的头发还挺软的。”
“嗯,我妈说头发软的人心肠好。”杨柳下意识的接口。
这下轮到杜氏有些迷惑了,“我妈”是老妈子的意思吗?她可是知道杨柳的生母是在生她的时候就去世了的。不过这也并不是重要的问题,杜氏也就没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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