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女,平乐并未与父母同住,而是单独住着一个院子,傍晚时分,平湘收拾妥当打开门,正迎上尽兴而归的平琅,平琅对这个庶女自然是诸多牢骚,化身成小厮的何劲听着平湘被父亲这般辱骂,险些拨剑砍了这平琅,在杏花镇时他己看平琅很不顺眼。
这个卖女求荣的平氏家主,实小人也。
想着大计未成,何劲忍了又忍。说够了,酒劲过去了,平湘终被放行。
二人走在夜色朦胧的园子中,一前一后的行着,何劲想要说些什么……“阿湘,你过了年就十八岁了吧。平琅……我是说你父亲可有打算将你许配人家?”平湘步子一顿。
“我嫁予谁家与你有何关系?”
何劲摇头。“确实无关,只是朋友一场,总该关心一下的,女郎……我是说阿乐一直很在意你的。你若嫁得不如意,阿乐也会伤心的。”
何劲说的直白,平湘听的清楚,她一直知道何劲便是这么个直性子的人。也知道在何劲心中,阿乐永远是第一位的,可当何劲真的摇头时,平湘心里苦的像嚼了黄莲。
便是这么个粗鲁的汉子,她还总是记挂在心。
平氏阿湘,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一句话,让二人的关系恢复原点,此后一路无话。一直到平乐的院子。
院子很精致小巧,四周遍槙梅树,此时正是冬月梅花初绽之时,远远的,香气己沁人心脾。平湘小步上前禀明要求见阿乐。因为平乐的长姐,护院点头进去禀报。片刻后放行。
何劲做为小厮跟着平湘进字院子,倒也正常,护院想兴许女郎家家的有些事情需要吩咐呢。
院子坐北朝南,五间正房,两侧配有耳房,院子正中,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梅树盘旋而立,这树仿佛是梅的祖宗,一株己胜过墙外数株梅香。
平湘止步。
自有婢女上前将平湘迎进屋中。何劲自是不得其门而入,便立在窗下静静听着。屋中,平湘寻了话题与平乐闲话家常,先是从上次出逃杏花镇说起,最后说到两年前西山之游碰到殷裔……
何劲听着听着,眉头不由得紧紧蹙起。
一个时辰后,平湘出得门来。
回去的路程更加沉默,直到快到自己住的院子,平湘才驻足望向何劲。
“何劲,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阿乐……阿乐竟然不知我为何逃至杏花镇,我骗她说我追着一个俊美郎君而至,她竟然信了。还有两年前……说阿乐堪交的并不是五公子,而是周九郎。阿劲,阿乐出了什么事吗?可我仔细看了,那确实是阿乐啊?”平湘满脸疑惑的说着。
“我也不知女郎发生了什么,连你都觉得女郎有异,那定是出事了。阿湘,好生保重,我得去查明真相。”
“何劲,你且小心……”何劲乘夜而去,平湘立在冷风中,觉得自己孑然一身。
那之后,平湘与平乐相处起来越发的小心翼翼,她在心里焦急的盼着何劲的消息,可自从那晚何劲离开,平湘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何劲的消息,转眼间,便到了平乐要出行的日子……大礼的前一日。
大礼的前一日,殷裔亲自来绍城接亲。
只见他端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火红的袍子仿佛将天边的霞亦比将下去。他本就生的俊美无双,再这样一装扮,立时迷得城中妇人女郎们交头赞平乐好命。
这样天仙也似的郎君,却真的要娶妻了。
这是件多么让人伤心欲绝之事。娶的竟然还是平氏庶女,那简直是件惨绝人寰之事。
看看这平氏,明不见经传的。据说还曾举家逃往郢城,到达郢城时,狼狈的与乞丐无疑。可你看人家,摇身一变,成了殷氏的姻亲。据说连这坐绍头百姓交口艳羡的园子,也被那平氏家主看中据为己有。
平氏,实小户也。所做所为简直丢尽了脸面。可偏生殷氏还这般纵容着。
看那轿子……
三十六人抬的也便罢了,用的着边框包金,明珠四垂吗?
说这平乐粗俗不堪,实辱没粗俗这个词。
不管是依仗还是车轿,都无所不用其及的奢侈。新嫁娘出门前,有个哭嫁的传统,一般女郎都哭的身子发软,被仆妇搀扶着才得上轿,可这平乐却是脚步轻快的自己上了花轿,似乎怕误了时辰,还很好心的提醒轿夫们可以起轿了……
人群们,一男一女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这一幕。
男人笑问:“阿乐,有趣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