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周冉愣神了。周冉无奈地皱了皱鼻子,朝齐老太傅摊手道:“我说实话,先生又该骂我了!”
“你不就是嫌五郎不好吗?”齐老太傅哼哼两声,有气无力地往后仰倒在椅背上“五郎那孩子就是迂了点,是有些配不上你。可你要招赘,那上门入赘的人还能由得你挑?我们家五郎凑合凑合也还过得去。”
周冉皱了皱眉头,对齐老太傅突如其来的做媒热情实在是有些无奈,余光瞥见陆衍还拿着扇子漫不经心地扇着,像是极有兴致,周冉暗自冷哼,目光不善地移了过去。
原本面带笑意的陆世子,听见齐老太傅这话,脸上的错愕根本来不及掩饰,就被周冉一眼瞥见了。
周冉亦有些愣神,一时没弄明白这位世子爷一脸的错愕是为了哪般,心里尚有些嫌弃这人没眼色,嘴角往下拉了拉,又收回目光,朝齐老太傅哼道:“您老这不是说笑呢?我可没说齐五哥不好。只是齐五哥是个读书人,人家心里头想的是能吟诗作画、温婉娇柔的大家闺秀,可不是我这样的俗人!再说,我都发了话了,想当镇北将军、护国公的女婿,少说也得过了两关才行!”
“诡辩!”齐老太傅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不屑。
周冉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我真发了话了,先生不是教过我,人无信不立。我都发了话了,总不能自己反悔吧。先生若不信,您问陆世子。这消息不是他听来的吗?难道外头那些人没说我要找什么样的夫婿?”周冉说着,又挑眉看向陆衍。目光莹亮中带着些挑剔,让人恍然失神。
陆衍哑然失笑,迎着周冉的目光笑道:“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像是说得能文善武,至于究竟如何。却没听说了。”陆衍顿了顿,捏着扇坠的手指也停了下来,好看的眉毛往上挑起,一双眸子潋滟有神,换了副打趣的语气“我也有些好奇,你想挑个什么样的夫婿。”
周冉一哽,目光沉了沉。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陆世子不都听说了,要能文善武。这文吧,能过了我这关就行。至于武,虽说不一定非得比得上我爹,可怎么的也得胜过赵叔他们几个!”
“你这叫挑夫婿?”齐老太傅闻言,腾地一下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点着周冉的额头骂道。“你这分明就是为难人!你老子身边的旧部,功夫跟心思都不会差。你那个赵叔,满京城里都找不出几个在功夫上能胜过他的小子来!我看你这两关就是比着宋家那小子来的吧?你真看上宋家那小子了?”
周冉郁闷地呼了口气。无奈道:“我又没打算在京城找,天下这么大,难道只有京城才有俊杰?您老也别骂我了,话我都说出去了,也没想收回来。我今儿来就是跟您说一声,我这口气没怎么顺下来。心气郁结,要往南边去散散心,顺道去祭祖,特来跟您道别!”
齐老太傅气恼地瞪了周冉一眼,一时拿周冉无法,嫌弃地摆手哼道:“你去你去,老夫还懒得管你!”
周冉笑着嗯了一声,眼里却有一瞬间的寥落。她这一去,就没想着再回京城了。这些年,先生教她兵法,让她读史书,给她讲解各地的风土人情……
这辈子,她何其有幸,遇到了两位贤师,一是先生,二是沈家老爷子——她的外公。先生教她去看人心,看天下大势,看朝堂纵横,教导她要怎样站在高处放眼天下。老爷子则教了她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跟她讲那些女子的传奇,跟她分析怎么让风起于微末,用小事去影响大局,教导她如何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也教她如何取巧,如何在绝境中寻找生机。
如今,老爷子不在了,她又要离开京城,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先生。以后的路,都得她自己去走。
周冉心里突然有些感慨,胸口处被一股酸涩而坚定的情绪涨得慢慢的。那股酸涩温暖一直涌到眼眶,周冉轻轻吸了口气,勉强压下心里的翻涌,朝齐老太傅笑道:“先生别担心我了,我如今才刚及笄,亲事也不急。没准儿我在南边就遇见个合心的呢?到时候咱们直接上门提亲就是!”周冉说着,又笑着去拉了拉齐老太傅的胳膊。
齐老太傅烦不胜烦,没好气地扯回袖子,瞪着周冉笑骂道:“亏你还是个姑娘,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行了行了,老夫不管你。你什么时候走?遣个人来跟老夫说一声。”
齐老太傅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朝陆衍笑道“要说起南边呀,确实比京城的景致好些,吃的玩的也是五huā八门。我看这丫头就是眼馋嘴馋了!回头她去了南边,你小子多替老夫照看着点。可别由着她瞎折腾。哎,你小子什么时候回去?”
“可是巧了,我也打算近日回越地去,今儿来也是跟先生来告辞的。”陆衍声音清润,脸上笑意依旧温和,余光落在周冉身上,将周冉眼底的错愕跟气恼收进眼底,忍不住勾唇轻笑。“若这丫头要去南边,我倒可以跟她们一道,路上也有个照应!”
周冉一听“丫头”二字就有些郁闷,偏这人先前还客客气...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