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有人盯梢……”柳文昭听言,沉沉的摇了摇头,“阿贵。你已经暴露了。”
阿贵浑身一颤,伏地不语。
“看来这个取药人也是金元宝故意放跑的。为的就是找出背后指使……你是金府侍卫,能认出你的人不在少数,只要有人见到你跟取药人坐在一起,盯不盯梢,其实都已经关系不大。金元宝他现在,恐怕已经把注意力转过来了。”
阿贵听言,猛然抬头:“小人连累主子,罪该万死!您放心,无论金元宝如何拷打,阿贵不会吐露半个字!”
“说这些还管什么用!”柳文昭烦躁的摆摆手,“你一个活生生的人摆着,就是最大的证据!”
阿贵神色一暗。咬牙自靴筒拔出匕首,柳文昭一惊!
阿贵将匕首摆在面前,郑重磕头:“主人,我的性命是您十年前救下来的,这十年的快活日子本来就是白捡,现在再交回到您手上,我阿贵无怨无悔,只恨我资质驽钝。不能继续为您分忧了。”
不待柳文昭有反应,阿贵便立即擎起匕首,认真道:“小人现在即刻回屋。今夜自会挑个合适时辰干干净净了断,绝不连累您!您要是不信,现在立时取了我性命,我也绝不怨恨您”
柳文昭心头感动,连忙抢上一步扶起阿贵。
看着阿贵坚定的眼神,柳文昭心头复杂难耐。一时间感激感慨感动,还有一种即将失去知己的不舍全部涌上心头。
半晌,他才叹气道:“别的不多说,你的家人,我会替你照顾。”
“小人信您。”阿贵诚服磕头。
“既然如此,你再替我做最后一件事。”柳文昭注视阿贵面容,缓缓道。
阿贵毫不迟疑:“听您吩咐。”
阿贵出府后,却没有走后门,径直的走大门出去,毫不迟疑毫不耽误的快速前行,显然是有明确目的地。
当即便有捕快立即跟踪了上去,金元宝远远的站在一棵柳树下,看着阿贵离去的身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当即便低声吩咐马忠道:“你赶紧回去,多调动人手过来,可能会有行动。”
阿贵直奔羁押玉氏的新宅院,可是,到了以后,却不进去,一直站着,直到听见了金元宝等人脚步声方才放心,闪身进门。
金元宝追进巷子,巷子寂寥无人,路两边人家大门紧闭,一时无措。
忽然,某扇门隐约传出女人惊呼!
金元宝一凛:“这边!”
众人跟上,破门而入。
院子里,玉氏双手反剪在背后,狼狈倒地,被阿贵一脚踩在背上!而阿贵手持明晃晃匕首,似乎正要刺下!
金元宝见状大惊,不及细想,随手捡起门边棍子抡下。阿贵被当头击中,一个趔趄,匕首应声而落。
众捕立即一涌而上,七手八脚的制住阿贵,随即分头搜索屋子。
金元宝则一个箭步冲向玉氏,单膝跪地,快速查看玉氏身上有无血迹外伤。见玉氏无恙,这才放心的扶起玉氏:“对不起,我来迟了,叫您受苦了!”
玉氏半边脸上沾满灰尘,鬓发散乱,甚为狼狈,却忘情看着自己长大成人的儿子对自己亲切微笑,激动,渴望,满腔慈爱不能表达,泪水一下涌出,哽咽不能言。
金元宝耐心扶起玉氏,为她松开绳子。
绳子刚一解开,玉氏就立马抱住金元宝,痛哭流涕:“元宝,元宝。”
金元宝有些诧异,随即理解为玉氏受到了惊吓,于是便轻拍玉氏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这就带您回家见麒麟!”
玉氏这才松开金元宝,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别害怕,都过去了,再也没人能害您,您跟我回家!”金元宝孝顺的宽慰。
“头,搜完了!”王强从屋里走出来,“就这一个人,您看是押回衙门还是?”
金元宝搂住玉氏瘦弱身躯,冷冷道:“我金府的内贼,还是押回我们金府!”
玉氏听到金府两个字,猛然清醒,焦灼看着自己儿子,心乱如麻。
金元宝却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只是搀扶着她朝马车走去:“来,回家。”
玉氏心神不定,看着儿子殷勤神色,终于咬牙开口道:“少爷,我一个村野妇人,见识短浅,您带我去您府上,恐怕言谈举止冲撞了夫人,您还是给我找个客栈住下,然后叫麒麟来见我吧。”
玉氏的语气极其谦卑软弱,金元宝本能的不爱此腔调,当即便皱起眉来,有些不悦,随即看到玉氏苍老瑟缩的神色,又忍不住心下一软,轻声抚慰道:“您叫我元宝吧。”
玉氏不敢相信看着金元宝。
“麒麟是您的女儿,我娶了麒麟,就是您的女婿,您当然要跟麒麟一样,喊我元宝。”金元宝诚恳的说道。
玉氏嘴唇哆嗦,想喊,可是又好像不敢。
“您是我的岳母,我怎么可能把您一个人扔在外面?当然要跟我回府,不然,不说麒麟那边,连我娘都会怪我不知礼数。”
“可是,我这副脸面实在是见不得人。”
看出玉氏紧张,金元宝有意调节气氛:“您不想看看麒麟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她这么远嫁过来,您就不怕我欺负她?”
玉氏心头一动。
“走吧,麒麟一定在家等着我们呢。”
玉氏无奈,心里又挂念着玉麒麟,顺从的上了马车。一时间,矛盾、喜悦、恐惧,交织而来……R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