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就是要带李一南回去,毫发无损的就好。
“也好,也好。”薛敏带着浅浅的笑。
天未亮,整个江北别墅区的各处便有各种穿着的人在打扫街道,修剪树木,浇水浇花洗地。
等太阳从地平线跃出,带着耀眼光芒出现的时候。
薛家老宅已经干净的像是新装修出来时一样。
主厅里坐着老少男女六十多人,主位摆着三张椅子。
薛老狐狸半昏迷状态的倒在最中间,李一南坐左,薛敏坐右。
焦伟作为来客坐在拉了竹帘的偏厅,喝着白水。
“今天我召集各位前来,就是为了凌晨薛兰反乱一事。相信许多人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早间新闻,江北后山发生了爆炸,嫌疑人已经全部被缉拿。”李一南顿了顿,扫了一眼底下交头接耳的薛家子侄,继续道:“事情已经发生了,虽然我们阻拦的时机准确,可外公还是被人加害,现在神志不清。我打算带外公去纽约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和康复,至于这个家主的位置,也应该交还到薛家本姓人手里。”
他看了看薛敏,等薛敏与各位鞠躬谢礼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说:“事情的起因就是这样简单,为了薛姓正主,所以我希望各位能接受这个决定。”
接着,他让木然朗声念诵了薛老狐狸的亲笔遗嘱,又将复印件给大家传阅。
虽然有异议,但毕竟薛敏是姓薛,就算有人怀疑他的能力,但还没开口就看到了立在薛敏身后的那十二位老者,立马噤声。
交接家主就是这样的简单顺利。
将印鉴与象征主母的玉如意一同交给薛敏,李一南立马上了飞机。
一刻也不想多呆。
飞机在江北起飞,没有任何人相送。
焦伟的身体其实不适合坐飞机,但没有人开口劝。
都明白劝了也白劝。
十三个小时,飞机落在多伦多机场。
焦伟一一谢过这次来帮忙的好友,目送着他们全部上了自己的私家车,才招手唤来了印着太阳集团标志的宾利飞驰。
“后面还有车。”焦伟坐在后座,紧闭着双眸,但仅凭拉车门的动作与声音就能听得出是李一南。
李一南没说话,径自上车关了车门,向后一靠,也阖上了眼帘。
“开车吧。”半晌,焦伟语调平静的吩咐司机。
司机照做,引着后面的一行车行驶在宽阔的柏油马路上。
“谢谢你。”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一南才淡淡的开口。
“没什么好谢的,你刚出院,不适合中枪。”焦伟说的天经地义,似乎根本不牵扯生命危险,只是两个孩子在争抢一样玩具。
李一南浅浅的深呼吸,听着这根本没什么温度的话语,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悲。
他刚出院,那一枪如果开中,是朝着胸口,自己不是九尾狐,没有九条命,也许真的会挂掉。
但焦伟挡住,只是受伤,根本不会有任何风险,最多以后多出点后遗症……
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尴尬。
接受的有些憋屈。
如果当时有那么两秒,子弹能问问他的意见,他绝对不会同意它去别人的身体里……
“别告诉优雅我受伤的事情。”焦伟终于主动开口了,说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
李一南想笑,笑自己的太矫情,笑他的太大度。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清楚的明白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也在爱着那个小女人,深爱。
没有比自己差一点,少一分,甚至更多。
他能为她放弃一切,包括家族,包括荣耀……
可是自己呢?
是不是自己在让那个小女人苦苦的等?
甚至根本没有一点安全感,一次次的从自己身边跑开?
只要那个小女人一开口,这个男人就能微笑着应一个“好”,而自己呢?
“你笑什么?”焦伟不喜的睁开眼瞟了他一眼。
李一南收了收有些苦涩上扬的嘴角,没说话。
他能说他在感谢上苍吗?
让自己在徘徊了那么多次之后,依旧选择去爱她。
而恰好的是,她也爱自己。
这样的事情,是不是该笑?该庆幸?
焦家别墅的主楼开始在眼前慢慢的放大。
蓝天白云之下,青草枫树之中,那个小女人站在那里,手里抱着一本什么书,在笑着。
“优雅——”
“老婆——”
焦伟与李一南一前一后的走近,两道温柔的声音伴着郁金香的香气飘散。RS